吴瑾整理了衣摆,正襟危坐:“托福托福,今日齐老弟登门前来,咱们明人就别说暗话,以前我们之间确实有些过节,但也都过去了,不知道齐老弟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齐尚一笑:“当初小弟年少不更事,不辨是非曲直,误会吴大人好心好意的提拔。这半年来一直在乡下住着,可以说经历了世态炎凉,吃尽了箪食瓢饮的苦,如今才平静下来,回想当初愚蠢无知是悔不当初。”
如此告白示弱,让吴瑾大呼意外,不过他面色平静,也不表态只静静看着他。
“如今乡下旱灾严重,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很多人家连留的种粮都吃干净了。”齐尚堆起笑容,巴巴的看向吴瑾,欲言又止,“想着吴大人聪慧过人,又是个豁达大度的···”
按年岁吴瑾要比齐尚大十多岁,可吴瑾养的白嫩丰润,精神丰足,而齐尚灰头土脸身形消瘦,额头嘴角已经出现皱纹,虽然小些但看上去比吴瑾还要大上两岁。
这也是吴瑾第一次听齐尚说这些谄媚奉承的话,心下已然明白他想说什么,想到从前种种不禁摆起架子:“齐老弟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公正廉明,两袖清风,哪是我这个世俗庸才能比得了的。”
齐尚听出话里挖苦的意思,不禁拘谨起来:“吴大人这是不肯原谅我当初的莽撞无知了,看来小弟一番心思白费了,还是告辞。”说着起身要走。
一番心思?
这个词让吴瑾心头一紧:“等一下,你倒是说说你为我费了什么心思?”
“难道大人没有看到?”齐尚反问道,“我偶然得知朝中有人想污蔑大人,不想大人深陷囫囵而不知,便想办法弄到奏折送到大人府中,难道大人没有看到?”
奏折!
吴瑾立即想到书房陛下批阅过的那个奏折,脱口道:“那奏折是你送过来的?”
齐尚松了口气:“大人看到了,那小人也就放心了。”
“你是怎么弄到这个奏折的?又是怎么送到我书房的?”吴瑾虽然震惊,却也没失了谨慎。
“我与巡防御史王大人有些亲戚关系,去他家拜访的时候偶然得知有人想要陷害大人,便想尽办法去宫中打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才得到陛下批阅过的奏折。已得到奏折,赶紧给大人送来,恰巧大人不在府中,这么大的事又不敢顺便交托下人。”齐尚真诚的道,“正好府中有个府兵说是你贴身下人,可以帮忙送去书房,我这才放心。”
吴瑾一听,立即着人去询问齐尚所说的府兵,证实了是那人转交打扫的下人送去的,这才放心完全相信齐尚的话。
“没想到齐老弟对我如此诚心,吴某无以为报!”吴瑾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道,“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吴某一定报答。”
齐尚大方摆手:“吴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嘴上说着,忽然嘿嘿讪笑起来,“说起来还真有件事想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