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你的令名,也要审问清楚。”赵匡胤点了点头,道:“你们不辞辛劳,连夜审案,先下去歇息,有话以后再说。”
虽然没有铸成大错,可是赵匡胤仍然深深自责,把自己关在营房里,反躬自省。傍晚时分,外面传来几下拍门声,赵匡胤问道:“是谁?”房外一人道:“是我。”赵匡胤听出是苗训的声音,当下道:“是苗先生啊,请进来罢。”进来的却不止苗训一人,石守信诸人都进了营房。赵匡胤见这许多人鱼贯而入,心中大奇,问道:“城中出了大事吗?”石守信道:“大伙见你把自己关在营房里,一个人也不见,十分担心,因此前来瞧瞧。”王审琦问道:“你是不是病了?正好苗军师也在,让军师给你瞧瞧。”苗训一直军中出谋划策,久而久之,大家都以军师相称了。
赵匡胤摇头道:“我没有病,而是在面壁思过。”众人闻言大奇,七嘴八舌询问缘由。赵匡胤道:“要不是赵普竭力阻止,昨天我就要错杀许多人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其时太过莽撞了。”除苗训之外,众人皆不以为然,有些还觉得他小题大做了。罗彦环道:“我当是甚么天大的事,原来竟是这件芝麻绿豆的小事。漫说没有错杀人,即便是真的错杀了人,也不必面壁思过。战场上不是敌死就是我亡,错杀几个人算得了甚么?”赵匡胤见他视人命如同儿戏,当下肃容道:“你说的是战场上,可是下了战场,咱们绝不会滥杀无辜。”顿了一顿,又道:“当初澶州兵变,咱们十兄弟跟随先帝兵进开封。天雄军在开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家就在开封,差点也被抢了。每每想起往事,我都无比憎恨趁火打劫的歹徒。因此进城之后,三令五申,不许拿民间一针一线,更严禁偷盗,否则军法无情。大家都严守军规,可是我自己却差点就枉法了。自我而下,大家以后都要引以为戒。”石守信等人齐声说是。赵匡胤道:“苗先生,跟我去官署见见赵普他们。”苗训应声说是。
来到官署的时候,赵普三人刚刚睡醒不久。赵匡胤为苗训引见赵普三人,又道:“这位是苗先生,不但满腹经纶,而且精通医术,在军中帮我出谋划策。清流关大捷,苗先生功不可没。”赵普道:“幸会,幸会!”赵匡胤开门见山道:“我想了一天才想明白,正因为你们做事一丝不苟,刘老将军才在临终之前向陛下举荐你们。”赵普逊道:“将军过奖了,咱们三人从前在刘老将军治下担任幕僚,也没有多大本事,不过小心谨慎罢了。”赵匡胤道:“民政上的事我是一窍不通,新知州没有上任之前,你们就全权处置民政。”赵普也不推辞,应声说是。
这天半夜,一名士卒在营房外道:“禀告都虞候,城外来了一队军马,来人说是你的父亲赵老将军。”赵匡胤披上衣服打开房门,问道:“来人当真说是我的父亲?”那士卒道:“是的,来人说的清清楚楚,是都虞候的父亲。”赵家父子虽然都在战场上,可是赵弘殷现任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互不统属。自打奔赴战场,父子二人还没有见过一面。能在滁州重逢,赵匡胤自是惊喜不已,问道:“今晚是谁守城?”那士卒道:“今晚是石将军守城。”赵匡胤又道:“他打开城门放行没有?”那士卒道:“没有,石将军说,没有都虞候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打开城门。他命我赶紧禀告都虞候,由都虞候定夺。”赵匡胤道:“去城上看看。”那士卒道:“都虞候上马。”赵匡胤来不及穿上军服,匆忙上马,来到城墙上。石守信道:“我问过了,城下正是老将军。”赵匡胤点了点头,伏在城墙上相下凝望,只见一点火光之中几名军人。只是距离太远,而且又是漆黑一片的深夜,影影绰绰,任他目力非凡,却也看不清众人面目。
赵匡胤大声道:“城下何人?”城下一人道:“元朗,是我。”虽然话声虚弱无力,而且说完之后剧烈咳嗽。但是赵匡胤听出,正是父亲的声音,当下道:“阿爹,你怎来了滁州?”赵弘殷身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