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覆着保鲜膜,里面的葡萄是新鲜洗好的,怕影响口感,都还没摘藤。任延把冷冰冰的玻璃碗塞进安问怀里:“等我五分钟。”
语气淡漠,面无表情,下一秒,当着安问的面就把衣服剥了,随手扔到沙发上,接着是手表,最后是校服运动裤的抽绳——安问猛地将眼一闭,脸上表情紧张羞耻,眼睑压得很紧,睫毛微微颤动。
失去了视觉,其余感官便被放大。他嗅到任延的气息,在空调的冷风中鲜明地靠近。
“原来你还知道害羞。”压在安问耳边的低沉声音,咬着牙,像是不爽,又像是在提意见。
他到底不爽什么?又有什么意见好提的?安问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摸了两把胸肌吗!至于吗?
卓望道的房子是两居室,主卧是他自己住的,门没关,估计是开着通风,靠门一侧的墙边摆着大书桌,桌上是护眼台灯和各种练习册,墙上贴了一张毛笔字,上面写着:决战清北。他生活习惯毛毛躁躁,阿姨也不敢乱动,因此昨晚上写的卷子就这么大咧咧地摊着,笔帽也没盖,草稿纸上乌漆麻黑跟鬼画符似的。
安问本来只想在门口礼貌地用目光参观一圈,奈何视力太好,把那道数学题看了个清。他瞄了一眼,再瞄一眼。
这数学题勾引他。
玻璃碗搁下,他一边咀嚼着葡萄,一边下意识地抽出椅子坐下。
阳光玫瑰的汁水在舌尖爆开,有着独特的清甜,安问琢磨了一阵,拿起笔。卓望道的解题思路不对,用错了公式,所以才会算了整整一页纸都没下文。
不知什么时候,花洒停了,任延擦着头发走出来,环顾客厅一圈,没见着人——生气走了是么?目光微沉,他冷哼一声,赌气不着急追,进卧室拿衣服。
安问写完最后一道步骤,不像卓望道填的4.7834那么歪瓜裂枣,他的最终数值是完美而漂亮的36.5,一看就长了一副正确答案的模样。他放下笔,深呼吸伸了个懒腰,抬眸的瞬间,看到任延走进卧室。——只穿了条内裤。
“卧槽!”任延骂了一句,来不及抖开浴巾,他眼疾手快捂住安问双眼。
“你怎么没声音啊!”他咬牙切齿。
安问:“?”
听听这是该对小哑巴说的人话吗?
他用力掰下任延的手臂,手语:“我自己会闭眼!”
“那你还不闭!”
安问被他凶得条件反射闭上眼,下一秒复又睁开了:“凭什么?!就看!”
“行,”任延也撤了手掌:“你看,多看几眼,看够!”
哼!
两个人双双把脸一左一右转开。
卧室里空调没开,任延刚洗完就又出了一身薄汗。
球队里根本没这么多讲究。他在美国中学的篮球队打,回到中国高中打,周末在体育馆跟一帮成年人打,篮球队的更衣室文化就是“糙”,哪有那么多讲究?赤条条相见冲澡都是正常的,更何况在对抗和帮忙拉伸时的肢体碰撞?
跟卓望道出去旅游开一间房,卓望道这个二逼还拿个iPhone过来比长短,被他一巴掌呼开。
任延不是大姑娘,没那么多矫情。
但是对象是安问。是小时候紧攥着他手指一直到掌心出汗也不舍得松开的安问。
室内静了好一会儿,任延抖开浴巾,在腰上绕了一圈裹住,拉开卓望道的衣柜。学校里定校服是冬天两套夏天四套,他在卓望道这儿放了一套方便换洗。
安问扒拉着的椅子,一边机械泄愤地一颗一颗吮着葡萄,一边凝神听着任延的动静。
任延套上长裤,冷声冷气:“好了。”
安问不服气地抿了下唇,威胁他:“有什么好紧张的,要是我真住进你家里,在一天里就把你看光。”
任延:“……”
安问继续比着手语,摇头晃脑不以为然:“而且你有的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