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死,人却要变通,圣上与她情好,臣子们大概也不会多说:“钦天监的意思,不就是圣人的意思?”
“大婚所用的冕服祎衣等织物车马总得预备三到六月,朕会派人和随国公说,必叫瑟瑟嫁得风光体面,”圣上也不否认,只道:“午后朕让尚功局的司制给你重新量体裁衣,省得不合适。”
小姑娘总是对华美的衣饰十分向往,杨徽音莞尔,对回家之后所要面临的尴尬似乎也没有那么抵触,“可惜圣人已然贵极,咱们做不了摄盛,我也瞧不见陛下为我做一日马上刺史。”
她前面嫁了六个姐姐,姐夫们年轻郎君者居多,成婚时未必能至五品官这样身份,依旧可以穿绛色衣袍迎娶,只是这些诗咏催过、摄盛绛服的婚俗,放在天子身上便不合宜了。
“真是可惜了,圣人这样俊,着探花郎或是刺史服,骑马迎亲一定不比我的姐夫们差,”她知圣上今日心情略有起伏,自己用好了,就去倚靠在他的背上,“不过冕服也好,只有陛下能穿,而且藏在深宫禁庭,只能我一个人瞧见。”
圣上捏了捏她掌心,似乎略有些惆怅:“朕倒是比你那些姐夫都年长。”
“年长是年长,”她自己想了想,未饮酒便有醉色:“但是也很长,低吟的时候也很好听,这没什么妨碍,教我在榻上能满意便是最好的。”
她去寻了圣上颈边新留的标记,衔住他受不得的地方,只轻轻一下便分开,还戳了戳自己的颈,毫无感觉,好奇他怎么会颤得厉害,“圣人这里倒像是鸳鸯的猫尾巴,我碰都碰不得了。”
“这是什么比喻,看来瑟瑟腹部不痛了,竟不怕长,识得妙处。”
圣上不欲在宫人面前失态,她靠上来的一刻竭力握紧了手中银箸,硬生生忍下出声的本能,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了一声“去”,才轻声责备起她来:“哪有你这样捉弄自己郎君的?”
何有为情知杨娘子出宫,如今大约还要再腻歪片刻,忙接过圣上手中略有些变形的银箸退下去了。
杨徽音被他的直白逗得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好像这些时候陛下要与我亲密,胞宫确实不会痛得厉害。”
陌生的舒服与痛苦很容易便引起她身体的不适,甚至有月事欲来的坠痛,但慢慢习惯以后,甚至有些时候圣上已经足够温柔体贴,教她享受喜欢,但她还有些不足,盼着别的似的,或许激狂些也好。
他这样雅致清隽的人,也会有一日在榻上对她用强发狠吗?
“那就是瑟瑟知道滋味了。”
圣上的眼神扫过她的身前,但她别过头,却瞧不见内里晦深,把玩着她的手道:“即便归家也不必担心这样多,说什么做什么自有宫中的女官教导,国公与夫人说什么话,喜欢听便听着,不好听就让女官出面,教他们知道分寸些。”
皇帝在内廷和外朝似乎有些不同,对待随国公的一分温和客气完全是爱屋及乌勉强压制住君对臣的倨傲轻视,不像是寻常翁婿,他对她的爱护似乎有些太过,哪里有不教父母教育关切子女婚事的道理?
当然天子自有他的心思,自然也不能再以常人忖之。
他固然是体贴的,但杨徽音略有些不满,轻声嘟囔道:“我知道啦!”
……
杨文远知道宫中准信,是宗正卿过来与他一道用常食的档口,如今的宗正卿是中宗皇帝之女南平公主的儿子,听说是命里缺水,就起名作崔羡鱼,他们之间素无交际,但他趁着今日没有朝会,竟来共食。
他心里有数,倒也没有表现出失态,偶然而克制的惊喜与惶恐,仿佛有一种恰到好处的高深,但心内如何作想,那就不能为外人所知了。
随国公府能出皇后,虽然对姓氏的身价没有什么骤增的功效,但有天子眷顾,皇后若能再为皇帝生育一个中宫嫡子,未来一到两代,杨氏子孙的仕途也会更坦荡些。
杨文远乘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