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会不会打断他女儿的腿姑且不问,皇室是很有意嫁朝阳与宇文冕的,未来小姑卷入杀人案,总是不好听。
“那杨娘子呢?”圣上顿了顿,“她与此事有什么关联?”
“回圣人,那名风尘女子说,是她偶遇杨娘子后,为情郎求官,杨娘子应允,后来果然此人到吏部校验身份,而杨娘子又与宇文娘子私交甚好,”卢照风低声道:“似有徇私之嫌。”
皇帝忽然册立一个宫中的姑娘做皇后,如今又是如此情态,必然是之前相识心悦,杨娘子为了好友的情郎向皇帝撒娇求官,圣上答应在外人看来也合情,只是不合法理,传出去也寒人心罢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这自然是子虚乌有,圣上冷笑道:“朕与她相识已久,皇后都不曾为父兄求官,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自伤声誉?”
天子生怒,既是决断一切的君父,又是疑案中人的未婚夫,卢照风也不好在这样的时候与皇帝说太多案情疑点,“臣下也不意这男子能牵扯出许多女郎,颇觉棘手,斗胆一问圣意,不知圣人如何裁决?”
“平康里之内纠纷扰扰,再大也大不过立后去,”圣上晨起的好心情略遭消解,下颚慢慢收紧,“先让人将相关人等看管,严禁走漏风声,暗中查明实情,将案情来龙去脉写个折子递上来就是。”
卢照风应承,这被看管的人中定然不包含即将被册封的皇后,但她的密友和死者的原配以及平康里女子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等水落石出才能放出来。
何有为侍立在外,圣上见大理寺卿,不需要奴婢们磨墨铺纸,然而等大理寺卿出来后,他进去换茶,便发觉圣上的笑意有些淡了。
“圣人,膳房那边已经备好,您是否与杨娘子一同用膳?”有杨娘子这样的解语花,何有为很懂得是时候将人推出来消一消皇帝的烦忧:“方才北衙来道,太师已经将诏书拟好,请门下省审查,待吉日由命使往随国公府宣旨。”
圣上颔首,微微一笑:“太师辛苦,令人持三百金并绫罗往太师府里,替朕言谢。”
杨徽音等圣上一道用膳,她被皇帝羞了一通,至今见到圣上仍然不好意思,然而或许正是少女情丝绵绵,热烈而敏感,也能察觉得到圣上用膳时虽然浅笑为她布菜,但似乎心绪不佳。
他不是那种挑剔饮食的人,她虽然不了解卢照风,但她也不过就是和人家相看,还不至于教他生出与君父争夺的雄心,圣上才从她身上得了欢愉,总不至于气量这样狭小,又被人气到的。
“圣人怎么了,是不是朝政上有叫您不顺心的?”同桌而食,她夹了一点清爽的胡瓜到皇帝面前的碟中,执箸的手掠过他的腕和袖,轻轻用尾指点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是立后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外间确实出了一点事情,不过暂且还与你不相干,”圣上摇了摇头,含笑道:“不过是朕要与瑟瑟分离几日,有些伤感。”
杨徽音听紫宸殿的内侍回禀,她的东西要从远志馆里挪走,必然会要回家待嫁,也很不舍,“我受了旨,便要与郎君数月后再见吗?”
皇帝怕吓到她,倒不好说太后给了配药方子的言外之意,只教她好好用膳:“朕要预备祭告天地,待吉日纳采,随国公府承旨以后,还要答复朕躬许与不许,之后瑟瑟就可以继续来宫中住一段时日。”
随国公自然没有不许的,而且还要恭恭敬敬沐浴焚香,将皇帝制书里对于皇后的问题一一回应,写了递给朝廷命使,确定册后以及奉迎成婚的吉日。
其中冗杂繁琐处,都是要太后指派女官来对她讲的,皇帝只是寻了些话来逗她:“这些时日瑟瑟也得不到清闲,随国公府要来来回回搭帷帐,等随国公将日期告诉朕,朕告过宗庙便可以请娘娘入宫小聚。”
“阿爷所谓成婚吉日,还不是要问过钦天监?”杨徽音轻轻啐了一下,固然婚前帝后要少见一些,但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