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祁然眼中掠过一层层思量,陆帷可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能让他护着,这个谢六姑娘怕也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
至少……陆帷很重视她。
就凭这一点,不论她是与不是凤星,他都留她不得了。
成大事者,焉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季祁然心中打定主意,又深深看了少女一眼,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同淬了毒的刀刃,带着蛰伏的狠意。
懒洋洋倚在红漆木柱上的少女似是察觉到什么,微微侧头看过去,只一眼便睨到乔金予那看着她一脸淫笑的样子,她心里觉得恶心,嫌恶的翻了个白眼。
继而又看向别处,却见一袭白衣侧影正离开少年游,她瞧着竟有一二分熟悉,不由跟了两步想看个究竟,谁知身后有人叫唤道。
“谢小六,你来了,如何不去找我?待在这里作甚?”温缈回头一看,却是穿着黑色长裙的许南意,她长发只挽了一半,另一半柔顺的搭在肩上,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温缈也就放弃了追出去看看的想法,她走到许南意身边,笑了笑,“原是打算去找许姐姐的,这不听戏听的入了迷嘛!许姐姐这个新角儿唱功不错,哪儿找的?”
许南意牵起温缈的手坐下,不以为意道:“倒也不是我去找的,她自己寻着少年游的名声找过来的,我听她曲儿唱的不错,人也豪爽不扭捏,便想着捧她一捧。”
温缈打量着许南意的神色,却见对方神情自若,便也知道这九姑娘的的确确不是许南意故意挖到少年游来的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出了口,“许姐姐,其实我见过你这位新角儿,在燕京的时候,她是在清平乐唱戏的,而清平乐的东家是柳大哥。”
温缈的话刚落地,许南意微蹙起了眉头,她牵着温缈的手情不自禁的用了几分力,恰此时台上的戏已经谢了幕,一片叫好声。
“我去问问怎么回事儿。”许南意松开温缈的手站起身就要走,却被温缈回牵住了手,“怎么?”她纳闷问了一句。
“许姐姐,我能随你一起去看看吗?”那位九姑娘戏唱的很好,她很想结识结识,“我保证不会添麻烦的!”她怕许南意不同意,连忙发誓保证道。
许南意按下她要起誓的手,满腔怒意在对上温缈时都化作了虚无,“发誓作甚?想去便跟来就是,谢小六要做的事,姐姐如何会拦?”
女子高挑着的,有些桀骜不驯的眉眼在对上温缈时总是会弯弯的露出笑意来。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青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对着二人行过礼后,面色有些凝重,她看着许南意道:“女郎,新来的九儿姑娘被柳公子缠上了,两人如今正在后台闹呢!”
温缈下意识的偏头去看许南意。
果见身着黑裙的女子面色不虞,冷冷哼道:“我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先找上门吵了起来。”
说罢,就带着青铜和温缈去往了后台的方向。
后台。
九儿刚换下沉重的戏服,正准备卸掉脸上的妆油,肩上却忽的一沉,有一双厚重的手按在了她细窄的双肩上。
她抬头缓缓看向面前的高大妆镜,青衣公子的身姿面容一点点映入眼帘,她如同见鬼一般跳起来,却又被柳西洲生生用手按坐在椅子上。
“小九儿,我走之前说了什么?你全当耳旁风不成?”柳西洲难得收起了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清秀的脸上漾着丝缕薄怒。
九儿看着对方生气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被按着起不了身,索性也就不动了,对着铜镜卸起戏妆来,说话的语气懒懒洋洋的,“柳大哥,你这东南西北四处跑的,却拘着我在那小小的燕京城里,我如何受得了?况且我靠我自己的本事吃饭,也有了落脚之地,有些事,你似乎管不着吧!”
“他管不管得着我不知道,但你万万不能再留在我这少年游了。也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