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不至于冷清。
但这日黄昏他回到营房之后,不由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心底又忍不住有些烦躁。
最后,他索性离开了营房,回了裴府。
裴斯远心情不佳,既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而是先去买了壶酒,拎着酒壶溜达回去的。
刚拐进巷子里,他就看到自家门口的角落里,立着一个单薄熟悉的身影。
对方一身青袍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看上去似乎是等了许久。
裴斯远心口猛地一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你怎么找到的我家?”裴斯远问道。
余舟指了指裴府的门楣,“上头写着呢。”
裴斯远呀懒得细究,他在京中的住处并不是秘密,尤其这宅子太阔气,在京城算是数得上名字的“豪宅”,所以余舟能找到这里并不奇怪。
“来找我做什么?”裴斯远问道。
“我……”余舟抬眼看向他,似乎还有些怕他。
但在裴斯远的注视下,他还是强忍着紧张开口道:“我想来求你……”
“求我帮忙带你去见陛下,还是求我救你的老师?”裴斯远开口,不等余舟回答,便拒绝道:“不管是哪一件事情,都不可能。”
他说罢看向余舟,又道:“而且我提醒你,可别在我家门口跪,我不喜欢。”
“昨天我回去之后,将你说的话反复想了很多次,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余舟小声道。
裴斯远一挑眉,好奇地问道:“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
“如今能救先生的,只有你。”余舟道:“我不该去求陛下,应该来求你。”
裴斯远:……
真够笨的,怎么能理解成这样?
“我人微言轻,就算见了陛下也说不上话,但你不一样。”余舟道。
裴斯远这下算是明白了,他给人“表演”的那处力量压制,原是想将对方吓退,可人家哭着回家之后琢磨了一晚上,将其理解成了要来找他帮忙。
因为相比之下,他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裴斯远一边觉得哭笑不得,一边又觉得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那么轻易放弃,竟让他心情还不错。
如今,他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
他想看看这小傻子,究竟能为狱中的程先生坚持到什么地步。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裴斯远问道。
“因为先生是你抓进去的。”余舟道。
“这个不算,我抓的人可多着呢。”裴斯远道。
“因为……你也知道他是无辜的。”余舟道。
裴斯远一怔,发觉眼前这人看着傻呼呼,分析起问题来,倒是挺透彻。
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知道程先生是无辜的,而且知道路知南不会真的为难对方。
只是此话他不能朝旁人说,免得坏了路知南的安排。
“那我换个问法吧。”裴斯远朝前走了两步,凑近余舟,用顽劣地语气凑到对方耳边问道:“余主事觉得,我凭什么要帮你?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余舟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直白的朝自己要好处。
“你想要……多少银子?”余舟问道。
“你看我家这么大的宅子,就知道我应该不缺银子。”裴斯远道 。
“你想要什么好处?”余舟朝他问道。
“你应该想想,你能给我什么好处。”裴斯远道。
余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骤然一红,垂着脑袋半晌没做声。
裴斯远不想继续逗他,当即就想走了,却觉衣袖一重,被人拉住了。
他转头看去,便见对方一手拽着自己的衣袖,大概是由于紧张,手都攥得有些发白了,露出来的手腕上,带着昨晚被裴斯远攥出来的淤伤。
裴斯远见到那淤伤有些内疚,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