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于绝望的感觉。
好像自己的身体和生命,都掌握在了别人手里,生死全都不由自己掌控。
“余主事,你还要去宫门口跪着吗?”裴斯远挑眉问道。
巨大的恐惧令余舟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可怜巴巴地朝裴斯远摇了摇头,眼泪吧嗒一声便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记住现在的感觉,下次再想自不量力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裴斯远说罢手上的力道一松,将他放开了。
余舟顾不上手腕上被攥出来的疼痛,几乎是逃出了裴斯远的房间。
待人走了之后,裴斯远有些不大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摆,走到一旁的茶案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一口气灌下去,这才稍稍恢复了冷静。
随后,他目光落在地上落下的瓷罐上,里头的药膏方才被那么一摔,摔出来了些许,将地上洇湿了一小片。
他俯身捡起那药罐,闻到里头的药香时,脑海中骤然想起了余舟卷着裤腿坐在那里让他上药的画面。他拿着那药罐略有些失神,半晌后才将那药罐随手放在桌上。
但是看到眼前的桌子,他又想起了方才余舟那副可怜又无助的模样……
裴斯远只觉得浑身都燥得难受,索性眼不见为净,离开了房间。
不过他一出门,便觉外头的氛围有些异样。
不知为何,今晚在外头巡逻的士兵好像特别集中,他方才一开门,不少人都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往别处走,倒像是先前一直围在这里似的。
“杨鸣!”裴斯远道。
“属下在。”杨鸣方才正佯装往外跑了,闻言只得又折了回来。
“怎么回事?”裴斯远问道。
“呃……”杨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自己怎么回事心里不清楚吗?
“哑巴了?”他不耐烦道。
“呃……那个……”杨鸣压低了声音,“宫门口的弟兄们都知道这小公子是中书省的主事,虽然官阶不大,但也是朝廷命官,您这……就算那个什么……也不该将人带回营房里。”
裴斯远闻言眉头一拧。
杨鸣忙又道:“属下看他走的时候一瘸一拐,还抹眼泪呢……您这……真有点说不过去了。好歹让人歇一歇再走,咱们自己的弟兄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可他要是自己说出去,您这……真的说不过去啊。”
裴斯远:……
事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若是换了平常,他定要在杨鸣身上踹上一脚,将事情先解释清楚再说。
但今日不知为何,裴斯远竟连解释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忍不住想起对方膝盖上的伤,暗道禁军这营房走到角门外还挺远的吧?早知道把人送回去了,毕竟是他给抱回来的。
当晚,裴斯远一宿都没怎么睡好。
梦里他老是梦到余舟一瘸一拐抹着眼泪离开的样子。
虽然他当时没亲眼看到那场面,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良心有点不安。
他长这么大,这也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余舟第二日果真没再纠缠。
想来他昨日那一课上得极有成效,这自不量力的小傻子,总算是知道害怕了。
看来所谓的无畏,确实只是无知而已。
一旦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也就识趣地放弃了。
毕竟,哪怕是授业恩师的清.白,也及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裴斯远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欣慰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欣慰是因为对方的识趣,失望则是因为……
对方果真如他所料,也不过如此。
当日,裴斯远办完了差事,本想再回营房将就一晚。
他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但因为没有成亲,父母又不在京城,所以平时不爱回去住。
大部分时候,他更愿意在营房里休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