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受了余舟的吩咐, 只能硬着头皮当着裴斯远的面进了他们原来的住处。
裴斯远表情复杂地吩咐人将屋里的两张软榻都抬着送到了偏厅。
“多谢裴副统领了。”小寒讪讪朝他行了个礼,而后拿起了桌上的点心。
他想了想,又将点心放下, 去将榻上挂着的驱蚊的药包都解了下来拎着。
“对不住了裴副统领, 您多担待点,我家公子这也不算过分吧?”小寒斟酌着语气道:“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如今怀了您的孩子, 有点脾气也是人之常情吧?”
他大概是怕裴斯远不高兴,又道:“说句公道话, 我家公子这脾气算是好的了, 不吵不闹,也没怎么给您甩脸子不是?”
“你这是在教训我?”裴斯远问道。
“我哪儿敢?”小寒忙道:“我随我们家公子, 胆儿都小。”
裴斯远淡淡一笑,心道你胆子可不小。
不过他倒是挺看得起余舟身边这小厮, 至少能看得出对方是真心待余舟。
“你家公子脾气好,不会使性子,你可以教教他。”裴斯远道。
“裴副统领您这话……小的就听不懂了。”小寒忙道。
裴斯远目光在屋里扫了一眼, 表情显得有些落寞。
“你家公子与我的关系,你想必也知道了,我待他如何你心中也有数。”裴斯远道:“如今他心里委屈,我不怕他朝我发脾气,我怕的是他闷在心里。”
小寒闻言便懂了, “您是让我撺掇我家公子朝您闹?”
“呃……这要是能让他消气, 也行。”裴斯远道。
别的裴斯远倒是不怕, 就算余舟不理他, 他也能忍着。
他怕的是余舟心里委屈又发泄不出来, 反倒伤了身子。
小寒素来机灵, 裴斯远拿话一点,心里便有了主意。
另一边,护卫将原来屋里的两张软榻都搬到了偏厅。
余舟坐到了软塌上,手里拈着小寒刚取回来的点心,心情总算是舒畅了。
小寒去将驱蚊的药包挂好,忍不住朝余舟道:“公子,这厅里虽然宽敞,但原本就不是住人的地方,住着只怕会不大舒服。要不我去找找,看看庄子里有没有别的空着的小院,咱们另寻一个住处。”
“不用。”余舟随口道。
他不是个爱折腾的人,搬到偏厅都嫌麻烦了,况且裴斯远这小院里是单独的小厨房,离了这里就等于要换厨子了,他怕自己吃不惯。
余舟气性是真的不大,搬过来这一会儿气就顺了大半。
这会儿他都把裴斯远的事儿抛到脑后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濯音。
濯音昨日刚开了刀,今日应该是还没彻底恢复,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他如今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胎儿,心情就有些复杂。
所以一时半会儿,他又有些不大想去面对濯音。
好在有章太医他们照料着,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公子?”小寒叫到。
“啊?”余舟回过神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公子对裴副统领就是太心软了,依我看咱们该让他好好难受难受,不能轻易让他好过了。”小寒语气夸张地道。
“为什么?”余舟不解。
“这还有为什么吗?”小寒忙道:“他……他把你……他那个……”
小寒被余舟盯着,一句“他把你的肚子搞大了”就憋在嘴里有些说不出口了。
“公子不是在生他的气吗?”小寒问道:“你既然不高兴,何不趁机好好让他长点记性?”
“怎么让他长记性?”余舟问道。
“可以尽情地使唤他,为难他。”小寒道:“比如公子可以说想喝荷花上的露水泡的茶,让他早晨起来亲自去采,若是采不来公子就不用饭。他顾忌着公子的身子,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