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把甲板上的父子三人淋了个透。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心思管湿答答的衣袍,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矗立在河面上的高大黑影。
黑影的身体比人的腰还粗,通体红鳞遍布,三角头颅上一对竖瞳碧光流转间,寒光凛凛,森然骇然。
“铁锤?”
月光下,宫衍白一眼便认出眼前黑影便是血蟒铁锤。
可是,它不是回蛇山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怪、怪物!”
掌舵的船夫看到冲出河面的血蟒,两眼一翻,就这么晕死过去。
冷月的警惕性极高,在感觉到船身摇晃的瞬间,便冲出船舱。
她看到河面上的庞然大物,也被震撼到了。
不过,她只愣了半秒钟,足尖往甲板上一点,“王爷王妃小心!”
宫湛见她二话没说,挥剑就要去砍铁锤,连忙制止道,“住手!”
冷月手中的剑已经挥出去了,听到男人这么说,她神色微凝,双脚往栏杆上一蹬,借力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又落回甲板上。
她抬头,看着威风凛凛的血蟒,下意识地收紧握剑的手,“王爷,这是何物?”
宫湛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再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它不会伤害我们。”
“是!”冷月握剑的手一转,将长剑收回腰间,然后退站到男人身后。
“嘶嘶!嘶嘶嘶!”
盘在宫衍白肩膀上的蛋蛋从看到铁锤的那一刻起,便扭动细长的蛇身,将小脑袋伸得高高的,似乎在向久别重逢的父亲打招呼。
云迟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眼底不禁浮起一抹疑惑,“父王,铁锤为什么会在这里?它是不是回蛇山的时候迷路了呀?”
宫湛目光落在铁锤身上,发现它腹部有不少鳞片都脱落了,它应该在水里待了很长时间,腹部露出来的皮肉都被泡得发白了。
“九璃,血蟒好像受伤了。”
云九璃一直坐在船舱里看医书,甲板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也坐不住了。
她走上前,美目在铁锤身上来回扫视,“哪里受伤了?”
不过夜色已晚,船上的灯火也不是很亮,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铁锤身上的伤口。
“你看。”
宫湛指了指血蟒的腹部,云九璃目光落在血蟒伤处,眉头不由拧紧了,“它的伤口在水里浸泡时间太久,得尽快处理。”
说完,她又侧目往身后的船舱看了一眼,“宫澈和冷月都不知道血蟒的存在,王爷可有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此事?”
宫湛沉吟片刻,对宫衍白道,“小白,你让铁锤游到岸边去,我们把船靠岸替它疗伤,然后你再问问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
宫衍白走到铁锤跟前,仰起小脸蛋跟他打招呼,“铁锤,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跟云朵不是回蛇山了吗?”
“嘶嘶!嘶嘶嘶!”
铁锤对上宫衍白询问的大眼睛,缓缓将身体落回河里。
它的脑袋浮在河面上,紧挨着船头,伸出长长的信子跟他交流。
铁锤这样缩进水里,一下子就把自己巨大的身体隐藏起来了。
宫衍白跟它交流了片刻,很快便弄清楚铁锤受伤的原因,“父王,娘亲,铁锤和云朵离开京城后,顺利回到蛇山,可是就在前几天,忽然有人将蛇山围住,放火烧山,山里好多动物都被活活烧死了,它跟云朵好不容易冲出重围逃出来了。它说,云朵伤得比它还重,正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养伤。”
云九璃眉心一紧,脸上表情都冷沉下去,“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放火烧山?”
宫湛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再过两日便能抵达炎城,从炎城到蛇山很近,不如咱们去蛇山一趟。”
云九璃望着里的铁锤,点头道,“也好,若是不去,我心里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