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再将药碗递过去,靳甜甜却不喝。他不得不看着她,与她对视。
"你伤得不轻,需得喝药。"
靳甜甜依旧嘟著嘴:"药太苦了,饴糖不行,我想吃满意糕点铺的海棠糕。"
"这里怎么买得到?而且这个时节没有海棠糕,等回了京都……"
傅佥卡了壳,满意糕点?
满意糕点是锡田镇的糕点铺子,京都自是没有的。
靳甜甜展眉笑开了,自己捧了药一饮而尽,又取了一旁的帕子擦擦嘴角,才正色看着面前的傅佥。
傅佥是彻底露馅,并不敢看她。
靳甜甜招招手:"过来。"
傅佥如同从前在锡田镇一般,乖乖的略靠近了些。
靳甜甜从怀中将那枚平安符取出来,递到傅佥跟前:"我与你说过,这平安符是保平安的,需得片刻不离身,你作何要将它取下来?戴上。"
傅佥盯着平安符良久,没有动作,似乎还在倔强的坚持,似乎又觉得之前设计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靳甜甜见他不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是说,你当真是攀上朱家那棵树,就瞧不起从前的亲人了?"
傅佥下意识摇头:"不是,我没有。"
"那你是为什么?"
靳甜甜逼近了些,傅佥惝恍坐好,绷紧唇不敢做声,一如从前在锡田镇,他犯了错,姐姐责备他时的模样。
靳甜甜伸出手,要去掀傅佥的面具,然而被他躲开了。索性,她就伸手去扯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拧。
这拧耳朵的事情,从前见张蓉对高翔是做得多,每回高翔都疼得龇牙咧嘴,连声求饶,张蓉心软,就会立刻放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样疼,傅佥捂著耳朵,委屈的瘪瘪嘴:"疼疼疼……甜甜……"
靳甜甜松了手,脸上爬满了怒气:"你肯认了?"
傅佥低着头,还是不敢作声。
许是想着这样久,担心了这样久,这会儿默认的李牧寒就在跟前,靳甜甜设想的无数场景,如何喝骂,如何揍他,一时间竟都不能动手。
她的泪珠滚出来,止也止不住,忍也忍不住。生气里头更多的是委屈,她的李牧寒不肯认她。
傅佥见靳甜甜哭得这般伤心,再也忍不住,连忙应声:"甜甜你莫哭,我认,我认……"
他将面具揭开来,脸上并无一丝瑕疵。还是锡田镇那个翩翩少年,立在树下,嘴里叼著一只狗尾草,还编了个小花环往邓芝头上一扣。
只是那少年长大了,稚嫩的面庞带着冷厉肃杀,棱角分明的脸上透著清冷不好亲近的气息。
那一双眼,却如从前一般无二,认认真真,乖巧无比的看着靳甜甜,嘴角轻抿,是害羞,是等著受责备的样子。
她的李牧寒果真长大了,与她梦里的大不相同。
靳甜甜伸手想要去抚摸,却堪堪止住了,扭过头生气不看他。
傅佥连忙哄著:"甜甜,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可莫要不理我,也莫要再哭了,好不好?"
靳甜甜只默默的流泪,许久才哽咽问:"那时候我那样哭着求着,你作何不承认?你既然这般狠心不认我这个姐姐,便一如既往,莫要认便是,何必再来救我?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
傅佥如同小兽一般,牵扯她的袖子,轻轻摆了摆,似撒娇一般:"我错了。"
靳甜甜见他这番模样,更是气恼不已,抹了一把泪,狠狠瞪他一眼:"你既然不想要我们这一家子,往后便桥归桥路归路,莫要往来的好。"
傅佥听了这话,却当真松了手。
靳甜甜瞪大眼:"你……"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傅佥迅速带上面具,走到桌前坐下。
这么一瞬间,她的李牧寒又变了。
不一会儿,赵云推门进来,轻声问:"甜甜醒了?身子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