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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站着聊天太累了,她是个能坐着就绝不会站着的人,就算在梦境中也不行。
澈希太过震惊,也慢慢随着她坐了下来,过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了,这是他的梦境,这里投射的都是他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渴望。
而他最渴望的,不就是阮七七愿意抛下一切俗世浮名能够与他在一起吗。
“若是师尊愿意,澈希此生必然不会辜负师尊。”他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轻轻握住阮七七的手。
阮七七垂眸看他,他的手骨节匀称修长,与她十指交握时也分外好看。
澈希像是个怀揣珍宝的孩子,就算阮七七已然说过愿意与他相恋,他还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阮七七不知何时便会消散。
这里是澈希的梦境,阮七七便任由他牵着,这或许便是澈希能够做得出的最出格的举动。
他甚至不敢与她再靠近几分,就连牵住她的手也微微颤抖,却还是扣得死紧。
梦里他们又来到人间的小院,又是年节,他们一起放了河灯,这一次,澈希终于能够大大方方对摊主承认:“她是我的心上人。”
那盏莲花状的河灯在水面摇荡,晕黄的光芒被微风吹皱,碎成星星点点。
“愿我所爱之人,一生长乐无忧。”澈希闭上眼,轻轻将自己的心愿念给阮七七听。
阮七七的心一刹柔软得不成样子,原来当日放河灯时,澈希许下的愿望便是这个。
也难怪不愿意告诉她,估计澈希也知道这样听起来太暧昧,生怕她会起疑心。
“你不为自己祈愿吗?”阮七七的声音很轻,却清晰落入澈希的耳中。
澈希眸中光芒涌动流转,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凝滞在唇角,他合上眼,半晌才道:“我是魔骨,生来不详。”
他没有什么想要为自己祈愿的,若他生来便是罪孽,那就这般离去也未尝不可。
除了阮七七之外,他再无什么割舍不下的东西。
曾经他的天地逼仄荒凉,只有破庙中结满的蛛网与荒草,前路渺茫,似乎再也看不见任何光芒。
而阮七七却是黑暗之中那抹最纯粹的红色,宛若一团燃烧的火焰,鲜活而又温暖。
可那抹红色不知何时也慢慢成了他难言的欲念,是他烙印在心口不可触及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