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夏坐在审讯室中,面对警察的质问,他连续两天一句话都没说。倒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他现在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他想,如果当初他在化肥厂外没有犹豫,早一些拨出报警电话,或许郑鹏就不会死了。可是这件事他没办法解释,王燕春的忠告是这些年的泣血实践,她报了那么多次警,但是都无功而返,她坚信,在这片土地上,尹武有他的保护伞,他们动不了他。所以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离开这里再报警,但是郑鹏说那人就是杀害蓝宝的凶手,郑鹏说机不可失,郑鹏说报警,再试一次,不行就去bj,他虽然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按下了报警键。
可如今,郑鹏死了,王夏被抓了,还是在省城内被抓了,他没有机会把他母亲的案子带出省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走向何方,不知道他和他母亲的努力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王夏面前坐着的是文洲子和辛翼,文洲子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喂,想什么呢?问你话呢,这是在派出所你知不知道?你和郑鹏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又是为什么去的化肥厂,快点交代!”
王夏回过神来,低下头,仍旧什么都没说,辛翼叹了口气,道“你说,这不会是个哑巴吧?”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一起出去了。
在警察心里,此时的王夏是两起案子的当事人,但是在王夏心里,他身上背负了三起案子,除了他的母亲和郑鹏外,还有那个黄柳村无声无息死去的少年。想起那个少年来,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谭飞,当然,此时的王夏,还不知道那个救下他,又同时追杀他和郑鹏的人叫做谭飞,更不知道他为何要在国道上追击他二人。他不知道黄柳村的案子现在是个什么进展,也不知道警察是不是早把嫌疑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些事情在他心里过了一遍,不但没有理清个头绪,反而越发心焦。他觉得此时此刻他只能要赌一下,于是他站了起来,大喊道:“警察,我有事情要交代!”
此时的林诚、张军再和辛翼所在的派出所所长谈判,林诚强调:“这是新城的案子,我是追踪这两个孩子才来的省城。郑鹏死了,但他是新城案子的当事人,理应转回给我们所处理。王夏,我必须要带走。”
省派出所所长是个年纪大一些,看上去还算亲切的老人,姓张,他笑了笑,“小林啊小林,你这脾气还是没变,两年前要不是因为这脾气,你肯定还在省城里风光无限呢。”
林诚无奈地叹口气,“老所长,你既然知道我这脾气就成全了我吧。王夏,我是真的要带走,他和我们两起案子都有关,没有他,我那案子都推进不了。”
所长摇摇头,“不是我为难你,是今天接到了省厅的电话,说这个案子被省厅接手了。”
林诚愣了愣,“省厅怎么突然插手我们新城的小事儿了?”
“说是好像和绿城房地产公司有些关系。”
林诚更意外了,“王夏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学生还能和绿城大公司勾搭上?”
张所长也有些困惑,“这就不知道了,当初你不就因为牵扯到绿城的案子才去了新城。小林啊,我也快退休了,有些事儿啊大半辈子也没搞明白,本来以为可以交给你们这些后来居上的,现在来看啊,也许我会带着遗憾入土了。”他说着轻叹口气,鬓角的白发越发明显。
林诚低下头,“李老师的忌日要到了,我明天约李黎明见个面,老所长作陪吗?”
张所长摇摇头,“不了不了,明天下午两点十分要押解王夏去省厅,得从神武大道走,和你们不顺路,你们自己聚吧。”
林诚点头,“好,那老所长保重,李老师的事儿,我,我……”林诚声音弱下来,轻道:“我也不敢说什么,但终我一生,都不会放弃的。”
张所长站起来用力地拍了怕林诚的肩膀,连道了三声好字,离开了。望着老所长的背影,林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