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肥厂位于郊区,穿堂风毫无阻碍地呼啸而过,厂区内回荡着阵阵凄凉又诡异的风吼声,郑鹏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钢管,一路走一路敲,喊叫着混蛋,你快点给我出来,别藏了。
他的前面是个明暗交替的回廊,那回廊下有一小片荒地,在这冬去春即将到来之际竟提早绽放了一朵蓝色的小野花,郑鹏愣了愣,整个人收敛了些怒意,小心翼翼地向前踱了两步,就在马上触到那小蓝花的时候被一个罩子罩住了脸,瞬间脑后猛挨了一棍子。
林诚看了眼手机,显示距离化肥厂还有17公里,他望着前方拥堵的路况,难得有些不耐烦地连续按了好几声喇叭。文洲子开口问:“是谭飞追上王夏了?”
林诚点头,“不是,王夏报警说遇到了两年前推一个小女孩掉下教学楼的杀人凶手,让警察赶紧过去。”
文洲子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推小女孩掉下教学楼的不是郑鹏嘛?他俩不是结伴来的省城嘛,难道是两个人发生了矛盾?”
林诚也没想明白这其中关窍,他回电给辛翼想问问辛翼那边到哪里了,但任手机响了好一会儿,辛翼也没有接。
郑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冲下被吊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铁板高台上,他顿时生了一身的寒意,那个追了他一路,差点在国道上要了他命的人此时正坐下一块石板上沉默着抽着烟。浓郁的烟雾升起,让郑鹏看不真切那人的表情。
郑鹏开口,艰难地呜咽了两声,才发现自己嘴上被人绑了一根布条直至脑后,根本发不出声音。他试图挣脱却奈何绳索紧实,纹丝不动。
谭飞坐在石板上好半晌都没动,他一根接一根沉默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上的烟头越汇越多,直到一个空烟盒被丢下,谭飞方才抬起头看向郑鹏,他双目冰冷如刀,似有万千怨恨欲说还休。
郑鹏身体动了动,再次呜咽出声,谭飞将最后的一口香烟吸尽扔到地上,又用鞋底踩了踩,终于开了口,问:“郑鹏啊,两年前你将蓝宝从六楼教学楼推下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郑鹏闻言似乎思索了一瞬,随后发出了更加剧烈地挣扎,残碎的声音从他口中挤出,让人感受到他的急切,但却不知道具体说得为何。
谭飞站了起来,他单手扶着腰,身子晃了一晃,似乎忍耐着些什么,口中道:“别急,法律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给我家蓝宝偿命。”
郑鹏更显焦急,不停摇头,这在谭飞看来不过是贪生之念罢了。谭飞望着郑鹏,“你怕了吗?两年前我家蓝宝又何尝不怕,她才十岁啊,是那样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你如何忍心?”
谭飞说到这里忍不住嘲讽一笑,“哦我忘了,你根本没有心,小小年纪欺侮同学,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如今两年过去了,你也离开了收容所,是想重新开始了吗?,凭什么?我的蓝宝回不来了,我的妻子找蓝宝被车撞死了,我,呵呵,我一无所有,早就不想活了,等到今天,不过是为了想带走一个人而已,你猜,这个人是谁呢?”
谭飞将刚刚坐着的石板一脚踢开,发出沉闷却巨大的声响,他双目赤红,整个人显得阴鸷可怖:“郑鹏,我这两年一直做噩梦,我梦见我家蓝宝的鞋子破了,在地下也遭你这样的混蛋小鬼欺负,我真是后悔,当初,我怎么就没同意呢。”谭飞说着狠狠地敲了几下自己的头,颇为懊恼地继续道:“我怎么就没给她买双新鞋子呢,我本来想着一切都有机会,等我多攒点钱,回到家来一定给她买,送她当礼物。都是你,是你,让她穿着那双旧鞋子去了另一个世界,让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恨不得,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
再说林诚此时堵在路上焦急难耐,好在辛翼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人呢?化肥厂什么情况?”
电话中的辛翼似乎有些恼火:“刚刚省局领导召集了一个电话会,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