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院子里人来人往,脚步的杂沓声和低声交谈混杂在一起,不似平常的深夜那么安静,莫名会给人一种惴惴不安的担忧与心慌。
派出所后墙的外面就是荒地,赶上今晚后半夜起了些风就有点鬼哭神嚎的声效,不是本地人的话听着是会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全不似考古队在冯村的驻地好歹窝在村子里,野地里的风声倒是不太能听得到。
不过这样低频的噪音对沈魏风来说也就是一种聒噪而已,他完全可以摒除这样的干扰,稳住自己的心神。
只是苏筱晚的表情和动作就不太自然了,但一时间变得淡漠的表情里双眼却出卖了她大半的心情,她已经不像去年冬天时那样可以很好地遮掩自己的心思,她早已把自己全交了出去,没有后路,所以她貌似坚强的外表下,精神和身体都脆弱得不堪一击,特别是在沈魏风面前这一点暴露地特别明显。
固然,这个时候弄清楚汪辉出事的前因后果也很要紧,不过这个人此时再重要也越不过眼前的苏筱晚,不管从考古队的利益来讲还是从沈魏风自己的私人感情上来讲,更何况沈魏风潜意识里觉得苏筱晚和这些事是有牵连的,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顾及太多,不能对他坦诚相待。
当然,沈魏风这么想和这么猜测都没有什么问题,遇事他还是理智的,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并不糊涂,如果要为眼下的大小事情排个顺序的话,队里的人事问题和事关项目进展的都得排第一。但苏筱晚也不是独立在这些之外,她的工作本身就是重点,不是沈魏风脱不开她,是队里也脱不开,甚至所长也会时常提到苏筱晚,关注她的工作进度,操心她的工作状态。所以沈魏风这个时候把苏筱晚和工作混作一谈也算情有可原。
“小晚,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能愿意大晚上的来镇上帮东子他们的忙也很不容易,咱们都为老吴病重住院的事忙了几天了,你也很累了,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汪辉当时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魏风话里没有一丝不真诚,他从心里是很心疼苏筱晚的,看着她日渐消瘦又变得沉
。默寡言,心里不是不担心,但事多压身,又都很紧急,他一时间确实抽不出精力来安抚苏筱晚,特别是在失去老吴这个臂膀之后,队里是麻烦一直不断,他也知道自己有些焦躁,可又有什么办法?总得解决了才行。
所以他没想到东子大晚上的还能请得动苏筱晚来参与他们的抓捕行动,要知道之前东子专门去她房间连问个话都几乎是空手而归。
苏筱晚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看到他流了很多血,不知道他那条伤腿还能不能保得住。”
这时,沈魏风才注意到苏筱晚的外套袖口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愿今晚他不是犯下了什么罪行,不然……”沈魏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一是结局很难说怎样,二是考虑到苏筱晚已经深夜里被刺激了一回,那些令人听起来难受的后果还是改日再谈吧。
“不然怎样?”没想到苏筱晚对此倒是紧盯不放,一双眼睛看着沈魏风,像是个在等待审判结果的孩子似的,既紧张又无助。
沈魏风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犯罪了就正常走司法程序,那么他的工作自然也就没了,如果所幸他没参与到什么不法行为里面,那么私自外出,砍伐村民果树给队里造成损失,挑拨同事间关系,夜不归宿,这些也都是要受处分的,至于怎么处分要看所里的意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其实因为我,你一直都特别讨厌汪辉吧?”
苏筱晚听完,幽幽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让沈魏风瞬间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难受了一下。
“他那个人……,唉,我个人讨厌不讨厌他并不重要,只要他能老实一点,也没人会为难他。”这辩解十分苍白,沈魏风很是觉得无奈。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