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晚走得时快时慢,反正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想看见,步子就在回忆的波荡中乱了它该有的分寸,直到一块小石子让她扭了脚,她才痛得弯下腰来。
还是上次伤了的那只脚,受过伤的脚踝立刻又疼得钻心,她用围巾捂住嘴,拼命压住自己一时间要泛滥起来的哭声,任凭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下来。
她从来就没有那种娇气的性格,多年来外出考察工作又赋予了她能够隐忍许多艰难的品质,身体的痛和生活的苦对她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今晚她离开了夏秋杨后就什么都忍不了了。
她想哭,想放声痛哭,把她这许久以来连泪都要控制的压抑释放干净。
也许欢乐在这个地方确实无处寻觅,但至少该让痛苦能够畅行无阻吧!
但这黑洞洞的未平街哪有可以让她这样哭泣的对象?
罢了,罢了。
苏筱晚在无比失望中再度咬牙站起身来,还是往街巷深处走去。
她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细碎的脚步声,但完全没去在意,她觉得这条街像是她眼下的人生困境,太黑太坎坷,所以她要走出去,走到有光的地方去。
难道是天从人愿?真的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一道光就冲进了这黑暗里,像一条光柱倾斜在未平街上,恰好落在她的脚边。
可不等她看清这光的来源,一道黑影又遮住了它,裹挟着一种湿重的沉闷的的气息一下扑了过来,躲都躲不及。
苏筱晚毫无防备又手无寸铁,她那瘦弱的身体根本无力抵挡这黑影的重量。ωωw.cascoo.net
然后,她跟就这黑影一起失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溅起身边一片尘土,让苏筱晚忍不住失声尖叫。
不过还不等她从这惊吓里回过神来,那黑影就伸出一只带血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口,气息微弱道:“救命!救命!”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有着令她熟悉的声调和外形,但他垂着头,整个身体几乎完全沉重地压在她的双腿上,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恐惧和自我保护欲让她正努力从这重压之下挣脱,只是他太重了根本无法推不开,无奈之下她
。只好双手支撑着努力往后退,但衣袖却被这人抓得死死的,甩也甩不开,正当苏筱晚用尽全力之时,小腹一阵冰冷的钻心的疼痛袭了上来,跟玻璃窗子裂开了似的既寂静无声又让人心惊动魄,她瞬间觉得自己的那颗心都要凉了下来……
入夜,离雨镇派出所灯火通明,前院停了数辆警车,不时有便衣刑警从值班室进出,沈魏风和蒋宇在镇上转了许久也没见到汪辉的影子,只好调转转头来派出所找东子想办法。
“这么多警车!出什么事了?”蒋宇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不对。
“不会是因为汪辉那小子吧?”司机跑了整整一天,也早累死了,提起汪辉不比其他人更有耐心,厌烦里带着预言性的诅咒也算是一种发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这话倒真是一语中的。
派出所的后院,一圈屋子几乎都亮着灯,沈魏风看了看就直接去了那间看起来人头攒动最为热闹的房间。
东子这时正跟老金交代行动结束的后续事项,一抬头没想到沈魏风竟然来了他这儿。
“哎,你怎么来了?正好,我正要让底下的人去冯村找你。”东子赶忙走过来,拉着沈魏风出了大办公室,来到外面院子里。
“我们队的一个人走失了,我来找你想想办法。”
“什么人?”
“这个人姓汪,叫汪辉,一个技术员,和我年龄差不多,个子不高,今天晚上在医院缝完针就不见了,我刚已经带人开车在镇上找了半天,但还是没见他人影。”
“呦,那巧了!来,我先带你见个人。”
说完东子带着沈魏风来到一个小房间。
还是那晚东子和老金安顿醉酒的夏秋杨待过的小办公室,灯全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