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荠菜、河虾、鸭蛋等等。
叶夕说她吃不了这许多。刘裕却照送不误。直到有天他抱来一坛刚腌好的鱼酢,叶夕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
“阿裕,到底是谁让你送来的?”
“没、没人让啊,都是我用月粮在城里换的。”刘裕挠头憨笑,“叶阿姊莫担心我,县府管我饭呢。以前你有一口好吃的都让给我家。现在给你送点菜算什么。”
“当真?”叶夕仍旧狐疑。
“真的!”刘裕伸头望向院外,见工匠已把新造的转射机放在推车上,赶紧说道:“我走了啊!”他丢下这句话,便飞也似地跑出去,推起车就跑。
叶夕走进厨房,打开灶上陶罐。酸香扑鼻而来,正适合她现在嗜酸的口味。仿佛连胎儿都被引得胃口大发,在肚里连连打滚。可是来宣城这么久,她见过当地人晒干鱼,腌鱼肉,从未见过他们做鱼酢,阿裕如何换得来一坛只在江南常见的鱼酢?
只有他了。
明明那夜之后,他就再没出现过了。叶夕撂下盖子,咬住唇瓣。
刘裕把车推上城墙,半天忙活完,已经浑身大汗。
听完他的回报,谢玄点头赞许,“很好。”他顿了顿,又问:“东西她收下了么?”
“收了。”刘裕赶紧回答,但他真的不明白,“谢郎啊,为何总让我给叶阿姊送东西啊……你想让她消气,自己去送,当面哄她不是更好?她又不知道是你送的,这不白送了吗?”
谢玄无奈笑了笑,望着城墙外的郊野,没说什么。
城外沔水边,衙吏带着十多名百姓捞鱼,还有士兵采石装车。再远处的荒林里,孙无终正带兵伐木搬车,陆续推回城里。城外忙碌的景象持续了许多天,今日也一如往常。
忽然,远处荒草地里钻出七八个骑兵,他们高举长弓当空一射,箭矢飞进百姓面前的水中,众人受惊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衙吏赶紧带着百姓后撤,采石兵举起铲子和长矛边退边走。骑兵们催马奔来,弯弓又射。大家赶紧往回跑,骑兵们穷追不舍,看着惊慌奔跑的众人哈哈大笑。
谢玄在城墙上远远看到这一幕,浑身一震,即刻疾步转身,“快!点兵集合!”
路上正推木材回城的四名士兵发现敌情,扔下推车举矛奔来,护住后撤的百姓。那些骑兵战马极有灵性,眼看要撞上长矛,却飞快闪身躲开,巨大的冲力将拦路的晋兵撞倒。他们还没爬起来,又被后面的战马陆续踩踏,顿时胸骨尽碎,再爬不起来了。
就当骑兵们快追到时,城门里迅速奔出一队弩兵,越过百姓,一字排开。骑兵们反应极快,紧勒缰绳,生生转了个急弯,掉头往后奔窜。箭矢齐发,追着马脚落下,差点就射中了最末尾的那匹马。
骑兵再未逗留,疾驰离开,重新隐入远处的荒草地中。
孙无终带着树林里剩下的士兵赶到时,地上被踩踏的士兵已经没了呼吸。
城门再次紧闭。
回到城墙上的谢玄凝望远方,依然看不到荒林草地的深处。
秦兵再次出现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叶夕从返回的家仆口中听说后,忙赶到隔壁求见慕容令。他刚听玉婵报告完具体情形,抽出一卷纸,在案上摊开。
叶夕睹见,纸上是一幅线条勾画的地图,“兄长,这是?”
“襄阳,沔水,宣城……”慕容令一一指向图上各处,“我记得来宣城前,秦王举行庆典大封官位。他的长子苻丕获封征东大将军,镇兵南阳。”
“征东大将军?”
慕容令敲着地图又说:“苻丕这个人,我见过两面。不到二十岁,年少有为,就是不太看得上他的太子弟弟。秦国太子论才干确实不如他,但谁叫太子是皇后所生,他只是庶子呐。所以他总想过人一筹,让秦王高看一眼。”
叶夕和玉婵坐在对面,知道他话未说完,皆安静听着。
“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