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思,难如登天。”说罢,他继续迈步离开。
“如果桓氏家主不是他们呢?”谢玄眸色深邃,盯着桓伊后背。
桓伊停下脚步。
许久之后,一只信鸽飞进船尾。
一直守在楼下的孙无终匆匆上楼,附在谢玄耳边说了几句话。
谢玄轻轻点头,“等侍中回府后再报。”
“怎么?”桓伊在旁问道。
谢玄抱臂看着江水,“桓公和二位侍中在新亭把酒畅谈,还亲自把他们送出营外。现在百官车队已在回城路上了。”
桓伊略感诧异,“还真是……”
“出人意料?”
桓伊看了眼楼上,“也是意料之中。”
暮色渐深,另外两艘船早就已经靠岸送完客了。这艘船姗姗来迟,终于在天色将黑时回到岸边。
郗超带的士兵被绑得整整齐齐,被推到码头上站好。又有仆从恭恭敬敬地给他们一一松了绑。
船上开始掌灯。谢玄笼袖站在踏板旁,静静等桓济他们下船。
桓济指着谢玄愤愤走过,咬牙说道:“你等着!我……”
谢玄微微躬身,“我等着。”
桓济正待再说,后背被用力一推,只得往前走了好几步。郗超来到谢玄面前,淡淡说道:“看样子,谢侍中已经回府了。”
“承蒙郗侍郎挂记,叔父此行酒足饭饱,现已回府歇息。”
“不客气。幼度也早些回去吧,莫要过于挂心别处。”郗超弯眼一笑,迈步上前捏紧桓济手臂,把他拎向牛车。
桓伊随后走到谢玄面前,拱手一揖,“告辞。”
“慢走。”谢玄作揖回礼。两人对视一眼,桓伊转身离去。
待他们的牛车都已远去。谢玄忽然弯腰掩嘴,咳嗽连绵。他忍了一天,此刻终于缓了过来。刚去驾车过来的孙无终见状,忙跳下车跑来。谢玄摆手,匆匆吩咐道:“帮我安排,给王七郎另送一套上好笔墨,我扰了他的雅集,应当赔礼。”
“好。”
“我不回府了,吩咐艄公准备开船。船上所有人跟我去京口。”
孙无终一惊,赶忙问道:“阿郎!那建康这边……”
谢玄轻叹一声,“之前来报,是三叔亲自命他们不要动手。失了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再难杀桓温。”
孙无终顿时愣住,“这……”
“既然三叔都知道,后续就由他来定夺吧。你可以把所有暗桩和谋划都告诉他。不过我想……”谢玄垂眸,掩住疲色,“他应该也都知道了。”
谢玄转身欲走,却被孙无终叫住,“阿郎!”
“嗯?”
“侍中也是为你好……”
谢玄淡淡一笑,“我知道。既然三叔全盘知晓,却未阻拦,说明他在维护我的所作所为。今日情势有变,他的决定也是为谢氏着想。毕竟谢氏部曲皆听命于家主,我不该强令你们不说。”
孙无终突然有点难受,“阿郎,你等我片刻,我安排完就随你一道去京口。”
谢玄摇头,“你留下帮三叔调度,以防桓氏还有动作。之前我本想强杀桓温,让桓氏族人争夺家主,分崩离散。如今杀他不成,只能再寻别路。今日跟桓伊一谈,也算一桩收获。”
“桓伊将军?”孙无终疑惑问道。
“你帮我告诉三叔,桓伊是个明白人。”谢玄说完下午的谈话内容,拍了拍孙无终的肩膀,“等我回来。”说罢,他疾步跨上踏板,消失在夜色中的船舱。
州府的牢房很冷,墙上和地面还在泛潮。叶夕半夜醒来,手脚都是冰凉的。匕首早在她被带进城时就被收走了。州军将领把她押进牢房,把她绑在木桩上,逼她交待通敌的始末。
叶夕只承认阿弟被慕容令掳走。将领不满意,拿过鞭子连连逼问,谢家在她跟阿弟的联系中起了什么作用。身体传来鞭打的道道灼痛,她实话实说,谢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