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济被几柄刀架在脖子上,他仍嗤笑道:“谢玄,敢动我试试!今日是你擅闯,怪不得我。我要是断了一根头发,你也走不出这庄园。”
庄园里所有的家仆和护卫都赶了过来,五十多人,拿刀的,拿锄头的,把谢玄这方的人团团围住。
“恩公!我才不怕他,我们杀出去!”田洛双手交握断刀,紧张地面对包围。刘裕连连点头。其余谢氏部曲不动声色,静待郎君指令。
叶夕抬眼望向谢玄。他垂眸回望,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温柔说:“没事。”她突然安心了许多,松开手,退到他的侧后方。
谢玄收剑回鞘,走到桓济面前,“二公子,我们谈谈。”
“刀在脖子上,没心情。”桓济也不看他。
谢玄轻轻挥手,谢氏部曲把刀拿开,孙无终仍箍着桓济手臂。
“二公子,这次我回建康,听说你与公主的婚期就在三个月后,恭喜。”
桓济黑着脸,依然不理睬。
谢玄也不在意,瞧向码头远处的湖水,“最近我三叔陪皇上在京口。我从建康回来,听人说阿夕来了曲阿,便打算过来接她。三叔刚巧在旁听到了,要是我们迟迟不回,我的人回去一报,他定会以为我们贪恋二公子这里的好风景。正好皇上在养病,保不准三叔会建议皇上也过来看看,改换心情。就两个时辰车程,又不远。”
桓济兀地变了脸色,冷冷盯向谢玄,“你什么意思?”
谢玄目光扫过仍僵坐在远处的玉婵,看向桓济,“皇上若来曲阿,见驸马郎偷养了一位美貌娘子,恐怕要生气啊。要不然,我还是回去跟三叔说,让他莫劝皇上过来。如何?”
这番话传到玉婵耳里,她脊背僵直,双手紧扣。而桓济紧抿嘴唇,望着谢玄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
“现在动身,还能回京口吃上晚饭,皇上也绝不会知道二公子的温柔乡。不过,二公子若非要强留我们,也尽管来试试。战场我都踏过,这里才几个人,看他们能不能拦住我。”谢玄口气谦和,但他望向桓济的眼神,却满是自信与挑衅。
桓济自然品出了谢玄话里的意味。一旦皇帝知道,少不得要跟父亲提起。庄园又是兄长送的,到时父亲怒骂,不仅玉娘子得送走,还要连累兄长,他就里外不是人了。绝对不能让皇帝来这里!谢玄这狗,竟敢威胁他!
最好让他走。但平白让谢玄嚣张,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正当他迟疑不决,玉婵忽然站起身,穿过僵持的人群,走到桓济身边捏住他的手,柔柔说道:“桓郎莫让人赶走我,奴舍不得你。”她脸上挂着清泪,教桓济一看生怜。他深吸一口气,半晌,终于对家仆极不情愿地说道:“让他们走。”
“告辞。”谢玄礼貌颌首,揽住叶夕转身就走。其余人紧随其后。
在场桓氏家仆和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二公子的命令,谁都没敢动。
“都给我滚!”桓济心情很不好。
下人们忙不迭散开,生怕自己走得慢,就触上了二公子的霉头。摆在码头的案上还有许多酒菜,桓济再无兴致,拔腿就走。玉婵匆匆跟上。两人回到卧房,桓济再难忍怒火,将书案上所有物件一扫而落,抓起砚台就往地上砸。
“来日方长,你们等着!”桓济走来走去,怒指痛骂,“我要是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不姓桓!”
玉婵不敢出声劝阻,只得蹲在一旁默默收拾。她将书册码好,收回格架。当她打开一个盒子,翻了又翻之后,突然停住不动了。
桓济还在骂:“阿婵,你以后也不准跟那贱人来往!”可玉婵仿佛没听见,仍站在格架前发愣。桓济提高声音:“怎么了?听到没有!”
玉婵回过神来,转身嫣然一笑,“就依桓郎。”
回京口的牛车在官道上奔驰。
方才,叶夕匆匆回客栈取了行李,换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