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随后便疾步走来拉起叶夕的手臂,“走!我们去楼上看桃花!”
人已到齐,游船启航。
桓徽和叶夕在露天的三层相对而坐,斟茶吃糕,任春风拂面,看岸边桃花,好不惬意。叶夕收回目光,看到郗道茂站在船头,他丈夫挽着衣袖,迎风在甲板上疾步走来走去。
见叶夕一脸疑惑不解,桓徽笑道:“看样子王子敬刚服了五石散。”
“五石散?之前我在一家医馆,见有人说买这个,是一种药吗?”
“是一种散剂药,但并非只有生病时才能吃。我也弄不清里头有什么,反正吃了之后浑身燥热,特别兴奋,一定要不停走来走去,散开热气,他们管这叫行散。你看王子敬,现在就在行散。”
叶夕轻轻蹙眉,想起谢玄似乎没吃过这五石散,“若非治病,吃药作甚?”
桓徽哈哈一笑,“有人说吃了延年益寿包治百病,还有人说吃了神清气爽。不过也没见服散的人多长寿,反正我以前偷偷试过一次,觉得难受。想来还是用以行乐的人更多。”她圈起手指比划起来,“别看它这么小小一包,一包一两重,能卖一千多钱。”
“这么贵!”叶夕在坞堡里见过不少价值昂贵的交易,但器物总数都不算少。工匠精心铸磨的铜镜,一面才卖数十到上百钱。之前她还问沈容,给孙氏母子送多少粮米合适,沈容说,两百钱的粮米就够他家吃一年了。五石散的价格,顿时让叶夕惊讶不已。
桓徽托腮靠着船舷,“还好吧,也不是天天吃。不过像王七郎这种喜欢服散的人,估计得天天吃。这么说,一天一包下来那确实挺贵,哈哈。”
叶夕笑了笑,归根结底是别人的喜好,旁人管不着。她端起茶水啜饮,继续看向桃花。
游船一路向东,驶在小江河面上。
一层的舱室雕花窗外闪过桃花的红云,王献之行散完再走进来时,行止气度儒雅内敛了许多,竟像换了个人似的。郗道茂见他们三人聊起来,便打过招呼,提裙款款走上三层。
“郗家阿姊!”桓徽热情招呼郗道茂坐到她们身边,分头介绍郗道茂和叶夕认识。
郗道茂一如往常地温柔笑着,两人问过年龄,她和叶夕竟是同年同月生,郗道茂只大三天,叶夕便唤她一声“阿姊”。听说叶夕不是建康人士,郗道茂便跟她讲起小江边的桃花景致,也没追问叶夕到底是何来历。
倒是一楼的王献之凑到谢玄身边问道:“幼度啊,自从咱们上次游船一别,都好几个月没见了。你又去豫州了,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听说就在我们分别那天,你在码头带了一个流民女子回府了?真有其事?”
“嗯。”谢玄挺背端坐,吹茶啜饮。
“快说说怎么回事?”
“她是我少时故交,现在不管她是何身份,反正是谢府的人。”谢玄看向王献之,说得一脸平静,语气重音却落在最后四个字上。
王献之一脸不可思议,“说得好像我要跟你抢似的。”
郗超弯起狐狸眼,“看来幼度很看重这位。”
谢玄笑了笑,没再说话。
往东行了四五里后,游船来到一条河流与小江的交叉口,转而驶入那条河流,向北逆流而上。两岸不见桃花,开始出现许多竹林楼阁。郗道茂告诉叶夕,这条河又叫青溪,九曲清波,十里荡漾,一直往北可通后湖,青溪两岸是建康城百姓最常来踏青的地方。
游船沿着青溪往北行驶了六七里,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苍芎白云,岸边竹林里不时传来踏青百姓们的嬉笑声。转过四道河弯后,游船停到了一处码头边。
谢玄下船时还带着鱼竿和钓桶。岸边竹林不远处有座凉亭,里面没人,桓徽拉着叶夕径直跑去占好座位。王子敬和郗道茂在溪边并肩而行,时而停步弯腰去摘脚边的黄色小花。
郗超撩开衣摆,坐到谢玄身旁,一拍大腿感叹道:“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