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山河剑铁材能派上的用场,谢玄眉峰一跳。
桓温让谢玄把剑拿来细细查看。半晌,他由衷赞道:“叶坞竟有如此神兵!”
马有孝全身伏地说道:“下官当……当竭尽所能将其仿制,以破马槊!”他心中没什么底,不敢轻易夸口,但他知道,这是将功补过的唯一机会。
桓温闭眼挥手,“姑且再信你一次,一个月若无进展,就换能者居之。”
“下官接令!多谢桓公!”马有孝朝桓温深深一拜,又朝谢玄一礼,“多谢谢掾为在下说情。”谢玄虚扶一把,表示不用在意。马有孝生怕再多呆下去,又得担上什么其它要命的军令,便赶紧告辞而去。
桓温把剑还给谢玄,长叹一声,“可惜。”
之前谢玄与叶朝在边境失散后,他留在颖口关近一个月。叶朝没找到,却发现一些溃散的晋军士兵,得知桓公大败的消息。他只得和颖口关守将刘牢之一起北上,接应桓公剩余人马。返回晋国的路上,他便把叶坞的经历据实禀报。
此刻,桓温想到叶坞已经覆灭,顿觉万般遗憾。
郗超突然说道:“我有话想问幼度。”
谢玄抬眸回看,眼神疑问。
“幼度带回一名流民女子的轶闻,这几日在建康城传得沸沸扬扬,连我都有所耳闻。有人还听到,她问你——叶朝在哪?”
果然是郗超,连这般小事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桓温听这名字有些耳熟,“是枋头渡那对叶氏姊弟吧,那丫头到建康来了?”他记得谢玄说过叶坞覆灭后,叶氏姊弟下落不明,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能独自跋涉来到建康。
郗超道:“正是她。”
得知叶氏还有后人,桓温初觉一振,可一想到她是女子,又摇头说道:“既然来了,按例先注白籍,叶坞属颍川郡,就将其安顿到侨豫州。”
“不可!”谢玄和郗超同时脱口而出,不禁对视一眼。
听他们同时出声反对,桓温讶异,“为何不可?”
“她重伤未愈,不宜长途劳顿。”谢玄答道。
郗超看着谢玄,“仅仅如此?”
谢玄回望,“嘉宾兄为何也说不可?”
“那时在枋头渡,商队里有叶坞主的一双子女,其余都是比他们年纪大的伙计,可他们都听叶夕吩咐,唤她为少坞主。我想看看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令叶坞众人信服的本事。幼度跟叶氏相处那几日,可瞧出什么端倪?”关押叶坞商队的日子里,郗超自然也把商队成员和随行物品查了个清楚。
谢玄摇头,“跟她无甚相处,倒和叶坞主更为投契。我答应叶坞主把他们带回建康,便不能食言。”
想起谢玄一贯脾性,郗超笑了笑,“也对。”
“冶炼铸造这种事,女子懂什么,把她安顿好就是。”桓温大手一挥,又朝谢玄说道:“不过既是叶坞的人,问问她关于兵器图谱知道些什么。还有,这剑既是叶坞主相赠,你便好生保管。在叶坞有什么见闻,也说与诸冶令吧。”
“是。”谢玄拱手礼道。
“嘉宾,你多盯着诸冶监的进度。”桓温说罢,负手看向天际边的滚滚阴云,似有重重心事。
“喏。”郗超拱手躬身,半垂的眼眸盯着地上,若有所思。
大司马府的石子路上铺满飘落的黄叶,郗超和谢玄从桓温处告退,并肩前行。天已入秋,郗超总喜欢把双手拢在衣袖里。谢玄手脚一贯发凉,穿着披风,也总觉得凉风会钻进脖颈。
“幼度啊,”郗超突然问道:“你既寻到叶夕,为何不早些知会我?”
“她找的是我。”谢玄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郗超,“何况她一直昏睡不醒,知会你有甚用。”他轻轻一笑,“嘉宾兄设下御前对峙一计,为何也不早些知会我?”桓公背后一贯由郗超出谋划策,擒下袁真,背后必然是郗超之计。
郗超垂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