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军衔?”
梁超挠挠头,“小人没什么军衔,就是炊员的一个伍长,叫梁超。”
“一个炊员也有这样见识?”谢涵讶然,点头道:“好,梁超,本君记住了。”
霍无恤得胜归来,给赢了的这一仟士兵按功劳一一奖赏,营地之中,一片欢呼。
旁观的一仟则都在绘声绘色说着刚刚看到的神奇场面。
唯余战败的一仟灰头土脸,焦大更是神情沮丧。
两旁一片恭喜声,孟光亦和马元超终于一扫原来的或作壁上观的淡然,或居高临下的不屑,对霍无恤低下了头——
因为换他们,并不会比焦大做的更好。
马元超无可奈何道:“将军,老夫今日是服了你。”虽然他还是不爽到手的守将之职被抢,但技不如人,总是让人无话可说,被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抢,还在忍耐范围中。
孟光亦最是识时务,刚刚对方表现出来的不只能战,还有超高的把握人心的水准,这可远高妙于昨日的武斗,面前的人有这样的素养,注定能很快执掌北境,他犯不着去和这样的人结仇。
霍无恤淡然接受二人的恭维,抱着头盔一步步走向谢涵,火光映得他眼睛很亮,“君侯,”他顿了一下,“温留君,我赢了。”
谢涵却一指台下的焦大,“你看他。”
霍无恤只见人低着头,意志消沉的模样,怪道:“他跟着游将军打了那么多次败仗,怎的还没习惯?”
不小心听到的孟光亦:“......”
身中一箭,他淡然微笑,“将军,燕太子号称不世出的人杰,彼时攻来的明相也是燕国之璧,这些人声名在外,手下败将无数,被打败也不至于令人太难以接受。”
言下之意,是霍无恤声名还不够,暗暗刺了对方一下泄愤后,孟光亦又恢复忠心可靠的样子献技道:“将军若不想焦都统太过难受,改日可与卑将再试一次演习,等将军赢了卑将,焦都统想必就心理平衡了。”
霍无恤瞧他一眼,却指着马元超说,“还是与马都统试试罢,本来今日原先约的也是马都统。”
马元超:“......”他瞪孟光亦一眼。
人干事?你上赶着要给人做绿叶,他可不想老脸被扒下来踩。这次将军是用他的人马对战焦大赢了,改日再用焦大的人马对战他赢了,那他脸往哪儿搁?
合着跟着他就打败仗?
跟着将军就打胜仗?
他还想找理由拒绝,孟光亦已连连替他打好包票。莫可奈何,最终只能从了。
当然,他心中还觉得自己未必一定会输。
之前轻敌是很大一个原因,他不会像焦大一样轻敌,一定拿出十二万分警惕,这霍将军看来年轻,行为却是老辣得很。
然而,天不从他愿。
第二场,马元超对战霍无恤,被堵在山谷围歼,完败。
第三场,孟光亦对战霍无恤,被围困孤山,完败。
真分析起来有些不地道,但霍无恤确实是踩着三个都统在军中建立起空前威信,甚至比游弋喾更如日中天。
三场模拟战,他不只让将士们看到他的武功、智谋、统领能力,更向三千士兵灌输了一个思想:跟着霍将军,能打胜仗。跟着霍将军,赢了有奖励。
一个军队,信念与奖赏已经有了,最后差军纪和处罚。
霍无恤还是一门心思想杀了孟光亦和马元超。
谢涵无奈道:“他们都对你服软了,你做什么非要和他们过不去?你现在在军中有威信确实,可要是杀了他们两个,底下虽不至于哗变,可到底是会有芥蒂的。”
“不是我和他们过不去,君侯——”霍无恤好像比谢涵还无奈,“是他们违反了军纪,如果我不处罚,谁还把军法当回事儿。君侯,你曾一心变法,竟不知法不可变、法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