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得到只是不忿对方一个口吃愚蠢之人却被子皿礼遇的答案,谢涵哭笑不得,轻点对方鼻尖,“你啊——”
见谢涵没有动怒,陈璀渐渐理直气壮起来,“本来就是,子皿虽是个眼黑心瞎的老头,到底是个大师,受万人敬仰。那师嘉映又蠢又笨,话都说不清楚,凭什么受到对方礼遇?”
“那是子皿大师的选择,而不是师嘉映的选择,他何过之有?”
陈璀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被子皿大师礼遇,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这就是他的罪过。”
谢涵怔愣,上下扫视陈璀片刻,“照你这样说,赤子抱金而过,你就要去抢了?”
陈璀顿了一下,若他还是个乞儿的时候,当然会去抢,现在他银钱不缺……且敏锐地从谢涵话语里听到一丝不喜,他聪明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谢涵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小璀,若我说待你如待沁儿一般,那是假话,但说一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总为过,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心胸狭隘之人。”
见人不服气,又道:“你先别打断我,你思维方式已成定式,韫白多年熏陶也没使你更改,我并非他那般谦谦君子更不可能使你更改。你心中如何想我不管,只希望你行为上能恩怨分明、不迁怒,不因一己之私危害他人。你可以答应我吗?”
陈璀顿了一下,“涵大哥觉得我错了?觉得我这样不对?”他久不这样唤谢涵了。
谢涵轻声叹,“小璀,第一,无能之人才会迁怒,你若有本事去唾骂子皿瞎眼,就不屑辱弄师嘉映了,我不希望你做一个无能之人。第二,温留法度是韩斯定下,我签了名的,你这是欺诈罪,是想要我难做吗,别说你没想到被捉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璀静默片刻,握拳,“我明白了,涵大哥,我回去多看些书,来日堂堂正正和子皿一战。”
谢涵:“……”他道:“首先,你去安抚一下师嘉映,对方确实是师氏贵子,别给我惹麻烦知道吗?”又忍不住道:“小璀,做人最重要的是——卖了对方对方还在帮你数钱,耍了对方对方还在担心你,知道吗?”
“精辟。”陈璀竖起个大拇指,雄赳赳气昂昂出门找师嘉映了,走到门口时,又听谢涵道:“这次欺诈罪,罚一金,收押三日。”
陈璀:“……!”唉,做人确实是要守法啊。
他打开偏间的门,只见师嘉映正在看书。他睡了一下午,此时刚醒精力充沛,沐浴吃食过后,百无聊赖,见书架上有不少书籍,便翻看起来,闻声抬头,见是陈璀,将头撇到一边。
“嘉映——”陈璀叹息走近,“抱歉。”
师嘉映不语,兀自看书,陈璀便坐到他对面凝视着人。
目光专注,不曾有一瞬转移,师嘉映是人,不是泥塑,被这么瞧着哪能不别扭?放下书来,“我、我、我可以走了罢?”
陈璀眼尖,见这书本上是些儒家言论,哦是了是了,之前这是苏韫白常坐的地方,“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这话说的好,只是如今尸位素餐者何其多,凭外表定能力者又何其多。”
这话说到师嘉映心坎里了,他就是被口吃拖累了,可只要不去雄辩,口吃又何妨?但因是陈璀起的头,他不愿接下去,卷起竹简,塞回书架,“告、告辞。”
陈璀暗道一句油盐不进,起身拦人,“嘉映,咱们怎么说也是拜把子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马上要去蹲大牢,你现在就要弃我而去吗?”
师嘉映目瞪口呆,再想不到竟有人脸皮能如此之厚,好一会儿重重哼了一声,“从你、你耍弄、弄我开始,我、我们就恩断义绝了。”他把恩断义绝四个字念得格外顺畅,可见义愤填膺了。
陈璀长长“唉——”一声,“嘉映可知我为何要耍弄你。”
因为他口吃,因为他反应慢,因为他看起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