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提出推责于燕国时,只有虞氏提出了反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能要他的命,已经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现在还要替他洗去冤屈,那么,只要君上愿意,我们就没有理由阻拦他重新被启用。”
“可也要君上愿意啊。”须弥一笑,“虞家主以为我们这么火烧眉毛地讨论是为了什么?证据找得那么快……也就失真了,君上不会相信,还会认为是楚人咄咄逼人的后果。”
“而且――我们也不是摆设。”久玺桓淡淡道:“我们可以让他跌下来一次,也可以叫他跌下来第二次。”
拾夏大喇喇对虞旬父道:“你放心,即便如此,再怎么样,前太子也不会有能力报复你的。大不了本家主送块逢河边的好地给你做补偿。”
第二日,他们正准备统一改口时,哪想有人先他们动作――阳溪君带伤声泪俱下道:“君上,我们都被蒙蔽了……臣发现府中两个武士行踪诡秘……就暗中监视他们……没想到发现他们竟然是燕国细作……太子是无辜的……这都是燕人的阴谋……臣不小心被他们发现……拼死跑出来……”
诸氏族:“……”说的这么漏洞百出真的好吗?
监视个把人还要你堂堂阳溪君亲自上手吗?
但他们当然不会提出异议,还顺势拿出昨晚准备好的各种证据。
很快,昨天被楚太子盘问的武士家中搜出密函,详细记叙了他们在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的指令,落款是一个燕国大夫。
至于青青昨天说的――当然是那两个卫士假阳溪君之名干的了。
那两个武士分开关押拷问后,得出的结果一致。
于是,这个故事又变了一变:
谢涵入宫后,东宫门有人求见,声称平燕军遭到攻击,引谢涵出来,那两个燕国细作趁机迷晕谢涵,把他偷出扶突,再对平燕军另一副说辞,于是导致平燕军强攻扶突。
世界总是变化的这么快。
齐公信了吗?
坐于上首的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表情被掩藏在九串旒珠之下,让人看不真切。
但诸位家主并不担心,此时此刻,信也好不信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
果然,齐公听完后,痛声道:“我国放燕军一马,不想燕人竟然狼子野心,干扰我国内政。太子轻信他人,虽难堪大任,然非罪大恶极,念他累有战功,功过相抵,无罪释放。从今后,在家修身读书,安静思过,赐公子府邸一座。”
楚子般皱眉,他是想谢涵早点出来,但并不想这么快,一天,不,应该说只用了一个晚上,什么案子能审得这么快,什么真相能找得这么快――这么快只会显得虚假。
然――木已成舟。
他看对面齐臣一眼――真是老奸巨滑。
谢涵出狱的时候,天暗云低,雨淅淅沥沥地下,风很冷,打在脸上有种刺痛。
和他上一次在外时,已是两样天气。
前后不过一月,恍如隔世,谢涵回头看看刑狱署,回想着意旨上的话语,一时不知心头是何滋味。
他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更没有“染”什么奇怪的病。
可到这一刻,到宣旨官称呼他为“三公子”时的这一刻,忽然一阵茫然无措涌上心头。
“三哥。”
“哥哥!”
两声清脆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来往并没有什么行人,是故闻声后,谢涵微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个人。
谢婧撑伞牵着谢沁小跑过来,“就知道三哥没伞,可幸是赶上了。”
说完,二人一左一右扶上了他。
谢沁倒不怎么样,谢婧把人五指攥手心里时,忽然一阵满足感从心底溢出来,让她险些喟叹出声。
还是谢涵打断了她可能马上要出口的奇怪声音,“做什么这样仔细,我还没那么娇弱。”
说完和谢沁换了位置,与谢婧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