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与楚太子不欢而散了?”鲁姬掩唇笑道:“任你想破脑袋,也料不到一个男儿竟如此风华无双罢。怎么,嫉妒了,婧儿?”说着,她叹一口气,“就算我这个当娘的,素日也以为婧儿这般容貌算是俊的,没想到今儿往楚殿下边上一站,立时被衬得似山野村妇。”
谢婧面色沉沉,倏忽一笑,“母亲,青青你还记得罢。她禁不住楚太子逼问,供出舅舅了。”
供出舅舅,什么叫供出舅舅?鲁姬色变,“这次事件完全是你与各家主交涉,人也是你收买的,关哥哥什么事?你、你陷害哥哥?!”她反应回来,惊怒交加,“你疯了?你这是自断臂膀。”
又慢一拍,她神情一凛,扬声道:“秋萍。”
谢婧笑了,“母亲莫要这样惊慌,女儿可没切断您的情报来源,只是免您忧心,所以给秋萍姑姑她们找了些事儿,让她们一时半会儿烦不着您。”
鲁姬一双妙目定定锁着谢婧,“解释。”
谢婧抿唇一笑,“母亲,您虽久居深宫,但对前朝情形并非一无所知。国内势力,除公室外,不外者三:氏族子弟、外来人才、寒门士子,而后二者,除了一个狐相,微不足道。氏族力量,于三哥一案中,可见一斑。
舅舅身为外来人士,我若依傍他,必然会引起本地氏族的排斥。更何况,之前三哥一案中,舅舅透露出来的那些与燕人的合作,各位家主难道当真不会在意?”
她说的有理有据,但鲁姬如果是这么容易被说动的人,现在就不会稳坐猗兰殿了,她轻轻一笑,“不用说的这样好听,你不过是怕被我和哥哥控制而已。”
“控制我?”谢婧失笑,“母亲以为还是当年吗?是了,女儿还没告诉你,在青青暴露舅舅后,君父宣舅舅上殿,结果本该闭门思过的舅舅竟然不在府邸。”
不在府邸?“不可能。”鲁姬下意识反驳,如今多事之秋,她早叮嘱过哥哥安稳待着。
“对,舅舅是不可能自己离府。但要是府里武士敲晕他拖走藏起来,那也是没办法的。母亲何必这副表情?”谢婧淡淡道:“之前给三哥送粮草的时候,君父便是派的舅舅武士护送我,叫我笼络过来几个也不足为奇。
母亲放心,女儿只是向各大氏族表示诚意罢了,不会真对舅舅做什么。到时候女儿醒掌国权,再令舅舅官复原职,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鲁姬恨极,恨到最后竟笑出了声,“谢涵可真是天下第一可怜人。好不容易因为姑布卿的预辞,诸氏族想让燕国背黑锅,哪料他一心信任的好妹妹非要编排出他有病的戏码,为的只是让他受千夫所指,才好突出她的不同来。真是龌龊啊,婧儿说他若知道事情真相后,会怎么样……咳咳咳――”笑着笑着竟咳出了声。
谢婧垂眸,“今晚,我就放舅舅出来。母亲就好好养病罢。”
全城戒严中,阳溪君终于在一座破旧的女娲庙里被找到。
“救、救命……救命……”破碎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一支守军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闻声,几个小兵道: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喊救命……”
“哪儿、那儿呢――”
他们一队刚靠着个耳朵特别灵敏的小兵来到庙前,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女娲神像后爬出来。
怪吓人的。
擒着火把的人上前几步,才照清一个衣衫褴褛的白胖男人,男人腹部插着把刀,首领上前一看,吓了一跳,“阳溪君?”
他连忙组织人手把阳溪君抬回宫找太医,惊动了熟睡的齐公,也惊扰了多少人的好梦。
所幸,彼时还有不少人并未入睡――楚子般狂搅一湖春水,哪还能容他们安然入睡,自然是开始紧急会议。
这商讨从白天商讨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须贾一向是偏向谢涵的,拾夏素来听久玺桓的,是故在久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