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年,别来无恙?”
“承蒙挂念,侥幸安好。”谢涵不再看他,继续低头看书。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沈澜之走进几步,站在对方身侧。
“寿春在哪?”谢涵问道。
“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这倒是森严,真是冷宫?”沈澜之又叹了口气。
“明知故问。”谢涵依旧不抬头。
“霍无恤的伐齐三军已经驻扎在东门外了,就差去太庙的占卜仪式,马上就能东渡洛水,出函谷关,过国境,抵达齐境。”沈澜之缓缓道。
谢涵呼吸一滞,抬起头,神色平静,“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我早已料到。”
“明人不说暗话。”沈澜之盘腿坐下与人平视,“你我做个交易如何?你帮我杀了霍无恤,我与大王帮你杀了谢漪另立新君。”
“虽同是国君,这两件事的难度却不可同日而语啊。”
“杀霍无恤并非对召国一国有好处,齐国才是迫切需要雍国出点什么事来延缓侵略。”
谢涵一笑,“召境同样毗邻齐国,我焉知你们不是要立个傀儡政权,若如此,我宁可是谢漪。”
“这次我出使雍国,可以把你偷带出去,让你来选继任国君。”
“届时,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怎么说都由你们了。”
沈澜之词穷,但他有一个优势,“但无论如何,霍无恤必须死。他继任雍国国君之前,尚有八个诸侯国,而今除雍之外只剩下楚、齐、召三个了。”
“说得好像召国不曾吞并瓜分过一样。说得好像霍无恤死后雍国就不再势大一样。”谢涵冷笑。
“但你不可否认只有霍无恤死了,才能给我等一口喘息之机。”沈澜之一语中的。
谢涵终于闭了闭眼,“不错。”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你想怎么动手?”
“你恐怕不知道罢,霍无恤每来此地,不只不会带侍卫,反而还会把守宫武士遣远。他今夜估计便会来寻你,届时你选一易进难出的房间,先使他放松,再摘下他佩剑,你我联手围剿如何?”
谢涵侧头,与人对视一眼,“好。”二人眸中均闪过一丝暗光,谁都知道对方心有算计,端看谁棋高一招了。
果不其然,今夜霍无恤便踏月而来。
灯光微醺,谢涵支着额头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显是看书看着看着看睡着了。
霍无恤称奇,走进几步,轻声在对方对面坐下,也不叫醒人,只单手支颌盯着对方红扑扑的脸。
过了一会儿,似乎哪里不对。
他连忙伸手一探,对方额头滚烫滚烫的,不好。
“谢涵,谢涵,谢涵。”他晃了晃对方身体。
“嗯?”谢涵睁开眼睛,双眼水润润的,“干嘛呀。”
“你大晚上这么坐着吹风干什么?”霍无恤把人打横抱起。
“我在等人啊。”
“谁?”霍无恤脚步一顿,目光微寒。
“对啊,我在等谁呢?”谢涵撑着侧脸,仰头迷宝宝状,“他穿着黑衣服,带的冠子像杯子一样,说话凶巴巴的,谁呢,哎呀,记不起来啦,反正很是讨厌的一个人啦。”
霍无恤抿了抿嘴,“哦,他这么讨厌啊,那你还等他干什么?”
“对啊,我还等他干什么呢。”谢涵抓了抓头发,忽然发现自己悬空了,“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霍无恤顿了一下,忽然双臂升高把人往上抬,“举高高哦举高高。”
谢涵:“……”天知道那一张冷面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有多惊悚。
她好险绷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一个劲踢腿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外面站得老远还能听到声音的站岗卫士们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污得不要不要的。
霍无恤无法,只得放人下来,揉了揉被打了好几拳的胸口,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