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王婳裳上次收了他的送的簪子,这次就带他来见父母,突然有点尴尬。
好在这一次是谈正经事。
王婳裳忙道:“元大人,这一次私下约见你,是有要事相商。你上次提到公主的一案,我父亲母亲可以给出线索。”
元问衢正胡思乱想。他坐在宁仲常和宁夫人中间,内心烦躁郁闷,一听这话连忙严肃了神色,“什么线索?”
“爹,你来说吧。”
王婳裳示意宁仲常讲述。
宁仲常将十几年前寒夜里捡到女婴的事告知,随即又斩钉截铁道:“我所言字字为真,绝无半点虚假。即便见到圣上,我也是这番说辞。”
宁夫人道:“元大人,当年我们夫妻二人一番好心,陛下应该不会怪罪吧?”
元问衢微微蹙额。
他看向王婳裳,王婳裳正低头喝茶,只看见两道弯弯长长的眉画入鬓间,美丽姣好。
半晌,元问衢才否掉了宁仲常的话。
“宁大人,我知道你们是一番好心,但圣上却不会这么想,他甚至会怀疑你们在说谎。”元问衢道出缘由,“众所周知,静妃娘娘是圣上心中的一根刺。为何早夭的公主会诈死离开皇宫,究竟是什么人把她带走,静妃知不知道其中细节,你们在其中会不会也扮演了某个角色……”
每说一句,宁仲常的心便冰冷一分。
是了,如今的圣上不是以前的圣上。他信奉长生不老之术,天天服用丹药,多疑敏感,事事昏聩。这件事有关宫中秘辛,很容易引火烧身。
宁仲常慌了神,他问:“那元大人可有高见?”
王婳裳望向元问衢,忍不住道:“元大人,可有办法将宁府摘出来,又让宁霓恢复该有的身份?”
元问衢自以为冷酷无情,但每次面对王婳裳,总会情不自禁地去宽宥。一次两次是这样,三次四次也是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拒绝的话当然无法说出口,思忖再三,元问衢才叹息道:“办法是有的。”
只不过,需要他担一些风险。
这话他并未透露出来,正在紧张关头的宁仲常等人也没意识到。宁夫人忙问:“有什么办法?”
“届时圣上问起,你们便说是从盗匪手中无意救下的女婴。恰逢宁夫人小产,看女婴可怜,留在身边当亲生女儿收养。”
“哪里来的盗匪?”
“史书上记载,靖德三年初冬,有一伙盗匪钻狗洞入宫行窃,时间在公主早夭后。我会谎称盗匪想偷尸体出去配阴婚,结果公主是假死,盗匪准备灭口时,是你们仗义出手。”
宁仲常有些担忧,“会不会太离奇了?”
元问衢道:“刑部刚好抓到了那年行窃的盗匪之一,只能用他来做文章。届时,我伪造一份证据,让圣上分不出真假。如此一来,圣上对宁大人便不会起疑。”说到此处,元问衢再次提醒他,“宁大人,你应该知道,圣上如今的疑心病有多严重。”
当然严重。
王婳裳如当头棒喝。
宸妃娘娘和太子才死了多久?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枕边人都心狠手辣,何况外臣。
显然宁仲常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不明白元问衢为何愿意帮助自己,斟酌了片刻,才不自然地说:“元大人,若此间事了,本官立即挑选几件珍物送去你府上。”
“不必。”
元问衢又恢复一贯的冷漠,他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王婳裳,说:“之前我生病,多亏宁大小姐前来送药,此番恩情元某必不会忘。”
宁夫人大惊,“送药?”她握住王婳裳的手,小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跟娘说?”
王婳裳:“……”
这个元问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故意的是不是!
王婳裳干笑,“举手之劳的小事,母亲不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