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断了线的珠子。元问衢这辈子,在刑部大牢见人流泪的次数太多,本就早该麻木,但看着面前近在迟尺潋滟的眼波,仍是心头堵塞。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刚才自己说话真的太不尊重她,以至于让她大打出手,哭个不停。
“抱歉,元大人。”
王婳裳低下头,不住更咽。
她还没有忘记和元问衢的交易。
能来到香河县,都是托了他的福。诚然,她对他也有帮助,但没有他这块跳板,她的帮助毫无用武之地。不管宁瑛和他产生了什么摩擦,她都要放低姿态的讨好他。
这是王婳裳一辈子的做人准则。无法改变,也不懂如何去改变。
虽然只有短短五个字,但元问衢却觉得面前少女又变了。
跟刚才那个,仿佛是两个人。
他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昆吾剑,突然说:“宁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怎么说话口气一会儿一个调?刚才还对我喊打喊杀,这会儿却哭着道歉……本官着实看不明白。”
王婳裳心底一沉。
果然被元问衢看出端倪了。
元问衢心细如发,万一以后她和宁瑛又互换了该如何解释?思及此,王婳裳立马想到一个借口,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元大人帮助我许多,我便不再隐瞒了。我的确有一种怪病,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谁。性格一会儿冲动暴躁,一会儿柔软懦弱……方才,元大人应该遇到的是我另一个性格。”
元问衢挑眉,“有这种病?”
“大人去问问有经验的大夫便知。”
元问衢沉默了片刻,正要松手,突然陈鼎急急闯了进来,“大人!大……”
他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元问衢还握着王婳裳的下巴,漂亮的少女柔弱地半跪在地上哭泣,满脸泪痕。
这一幕很难不让人想歪。
元问衢放开王婳裳,转身朝陈鼎撒气:“你长手干什么用的?不知道敲门?”
陈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