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预判错误,接二连三又问了许多小时候的问题,王婳裳无一答错。
看热闹的其他姨娘都觉得没意思,挥挥手让秦姨娘算了算了。王婳裳知道秦姨娘的怀疑从何处来,她心思一转,当众人面说:“姨娘,我知道你不喜我,也奇怪我为什么最近行为改变。人都是会变的。譬如娇月婉茹以前和我有隔阂,但现在我们姐妹关系亲密……很多事,说不上来原因。”
语毕,王婳裳朝她还行了个礼,态度谦逊温和。
秦姨娘顿时无话可说。
王婳裳声称自己要回屋休息,秦姨娘只好悻悻离开。
王娇月和王婉茹围拢上前,安慰王婳裳,“你知道姨娘就是这个性子,别往心里去。”
“我们回去会劝她的。”
“她这些日子为了父亲的事儿也焦头烂额,裳姐姐别生气。”
“……”
两人一面为秦姨娘说好话,一面不停安慰,王婳裳看得啧啧称奇。下次见到宁瑛,她一定要问问她是怎么办到的。
今日天气阴沉。
空气潮湿闷热,搞不好又要下雨。
待送走王娇月王婉茹,王婳裳这才有空躺回软榻。
环目四顾,熟悉的房间格局,却增添了许多不属于她的华丽摆件。回想这段互换灵魂的时光,恍如一梦。她准备吃完早膳,就去寻找宁瑛。毕竟宁瑛要面对的,可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
宁瑛并不觉得元问衢多厉害。
当晚回到驿馆,元问衢似乎有事,一夜未见她。这天大清早,他身边那个叫陈鼎的来传话,让她去二楼议事。
宁瑛怕露馅,一晚上睡得胆战心惊。
想溜掉吧,又舍不得套一套库银案的消息。好不容易被元问衢召见,她屁颠颠地跑上楼,推开门就道:“元大人有何贵干。”
元问衢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女子换下了衙差的服饰,穿了件质地朴素的灰蓝色布裙。还是那副漂亮的样貌,但趾高气扬,以往温婉柔媚的眉宇间满是勃勃英气。
“你心情似乎不错?”
元问衢靠窗而坐,修长白皙的右手摆弄着茶盘上的茶具。
他穿一袭浅青色暗纹长衫,乌黑的发束在流云玉簪中,露出俊朗干净的面孔。高高的鼻梁逆着光,疏朗清举。
宁瑛不知道王婳裳跟元问衢说了什么,会让元问衢带着她一起来香河县。
她站在门边不敢靠近,顺着他话道:“确实不错。”
语毕,宁瑛又问:“昨日大人去县衙审问王九华,可有什么收获?”
“确实有收获。”
元问衢难得展颜,他将一杯冒着氤氲热气的香茶往宁瑛的方向推了推,“多亏你知道每年每月王家和苏家往来的详细物品,否则那苏家的人都不肯认罪。”
“……我记性真好啊。”
宁瑛咋舌。
她知道王婳裳内秀而聪颖,但没想到她能聪颖到这个份儿上。
可是一个御史府大小姐怎会对商贾账目了然于胸?看元问衢这样子,好像已经在王婳裳那儿找到相信的理由,不用她来胡编乱造。
“苏家的人都招供了?”
“招了。”
元问衢有王婳裳帮助,自然审下来的消息比徐澈亭多。想到这点,他语气十分愉悦,不介意跟对方多披露一些,“苏家四个家奴说,约莫三个月前,苏家长女,也就是孙希的夫人,亲自找到他们几个老仆,签订死契,帮忙在瓷器中窝藏官银,再到边疆小国进行交易。”
宁瑛眼珠子一转,大步走上前,往他茶盘对面一坐,“那就是说跟王九华没关系了?”
“王九华的确不知情。”元问衢眯了眯眼,打量宁瑛刚才迈步的粗鲁举动,“但是我审问王九华,又发现了另一个线索。王九华说,苏家这次外出贸易,赚回来的银子很少,但置换了许多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