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让搬瓷器就搬瓷器,让守在船上就守在船上,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一件出格的事儿都不敢做啊!这瓷器里头的官银,必然是有人栽赃给我们苏家。搞不好就是凌侍郎!我家姑爷撞破他们偷窃官银,他们以此行报复之事,想拉上我们所有人陪葬。”
“啪、啪、啪。”
元问衢慢悠悠地鼓掌。
“演技不错,怪不得苏家小姐会找你们四人。”他抬起眼,黝黑的眼珠莫名凉薄,“可惜,你这说辞,只能骗一骗徐澈亭。”
“大人,我们都是肺腑之言。”
“你的肺腑之言,拿去地府说吧。”元问衢朝陈鼎勾了勾手,“去,取一口大锅来。”
李县令懵了。
他上前问道:“元大人,你要锅做什么?”
元问衢道:“本朝律例,犯法者不认罪可施刑也。正好本官想效仿秦人商鞅,试一试镬亨之刑。”
有这个刑法吗?
李县令一脸懵,可又不敢戳穿元问衢的话。
他思忖道:“元大人,这、这不太好吧?他们四人证词认证俱在,无法断定是苏家指使。你这强行用刑,反倒会被人说是屈打成招,算不得数啊。”
李县令宅心仁厚清廉端正,知道这元问衢一言不合就酷刑,想要帮这些百姓辩驳一二。
四个家奴原本以为要用刑吓了一跳,但听到李县令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一个胆子大的还扬言说:“不错!没有证据休想屈打成招!我们不认罪!”
元问衢笑意淡淡不达眼底。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缓缓念道:“靖德十六年四月,出海新罗,苏家运送瓷器共计三百件。其中,青花和合二仙笔洗三十件,每件重六斤三两;婴戏纹熏炉五十件,每件重十一斤;麻姑献寿瓜棱壶三十件,每件重十六斤四两三钱……”
这是一份苏家每年随王九华出海的瓷器货单。
货单每次王九华阅览后都会交给苏家老爷,因这次的事儿,苏家老爷早就把所有货单烧掉了,元问衢手里这份是哪里来的?
四个家奴脸色逐渐发白。
元问衢念完这些,嘴角微勾,“你们都是搬运瓷器十几年的老人了。十锭官银重约三十斤,藏在瓷瓶里,你们天天搬运岂会不知?”他将货单甩给满脸震惊的李县令,冷声道,“烧火,倒水,把这四个满嘴谎言的通通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