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抱着嚎啕大哭的皇后,自己也红了眼圈,她低声安慰道:“许是她知道娘娘不会才敢这般得寸进尺。”
奶娘抬手摸摸皇后的头发,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娘娘心地善良,不会对无辜稚儿下手,也正是因为甄太妃相信娘娘的人品,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温皇后听到这话,愈发悲从中来。
“我宽以待人,奈何人人都以为我好欺负。”
“近日宫中流言霏霏,都说陛下在宫外有个儿子,之所以不曾接入宫来,不过是因为那孩子的母亲不愿入宫罢了。”
奶娘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起来:“是哪个碎嘴子跑娘娘跟前来胡说八道了,不可能有这事,为圣上儿子都生了,却不入宫,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更别说陛下还由着她,这更是绝无可能。”
奶娘说的斩钉截铁,可温皇后却满脸苦涩的摇摇头:“此事我一开始便知,还去问了陛下,只是他说那孩子不是他的儿子,我也是信了的,只是……”她捏紧了帕子,指关节都有些泛白:“只是如今太后的所作所为,倒叫我不确定了。”
若那孩子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太后又何必那般上心。
她去福寿宫请安时,亲耳听见太后与身边的嬷嬷讨论着那孩子的年岁,还有该给那孩子送些什么东西。
这叫她如何相信水渊的那一番说辞?
她甚至觉得,陛下之所以那般说,其实就是在防备她,没见她问了那孩子的事没多久后,皇帝就将东安王爷派遣到了西北去了,若真的放心她,放心温家,又为何不等北静王年岁大些再派遣过去,说到底,东安王也不过比北静王大了两岁而已,为何那般着急呢?
“他怕是真的怨了我了。”
温皇后满脸落寞的伏在奶娘的怀里,低声的抽泣了起来。
“娘娘……”
奶娘轻轻的拍打着温皇后的背,就好像她小时候哄她入睡那般。
范婉是在太后千秋的前二十日才知晓此事的,彼时她正被告知,说铃铛的亲哥哥方千户好容易有了假,已经登门拜访了。
范婉不方便出面,便由秦恍前去接待。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水涵突然来了,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清客,接待王爷范婉总不能让秦恍出面了,于是便亲自接待了他。
水涵一进门,便询问道:“前头来了个男人,好似西北军中的?”
“前些时候家里买了些伺候的丫鬟婆子,其中有个姑娘是被家里的爹妈卖掉的,年岁不小了,我本想带在身边好好教,日后做大丫鬟使,哪里知道这位来头不简单,亲哥哥竟是西北军中的千户。”
范婉拎着茶壶,亲自给水涵添了杯茶:“好歹是个官身,哪能叫人家同胞妹妹做丫鬟,便差人给军中送了封信,只是军中纪律严明,自送信去到上门来,都过了个把多月了。”
“那是军营,岂是能随意进出的。”
水涵对方千户来得晚这件事,倒是挺理解的,正好他最近正在查西北军,听到范婉说起这人是个千户,顿时心里打起了主意:“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
范婉闻弦音而知雅意,早就从各方消息中分析出,必定是水渊接到了苏宝珠的去信,所以才将水涵派遣过来,甚至还特意给了尚方斩马剑,就是为了让水涵一旦查出来什么,就地斩首,绝对不给旁人求情的机会。
若真如范婉所说,温家父子在西北军中只手遮天,那温擎便必死无疑。
水涵年轻,又长得好,瞧着就没什么攻击性。
自从来了胡杨城,他也没急着往西北军中插手,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胡杨城内接手胡杨城的内务,以前胡杨城的内务便是温家两兄弟处理的,在水涵入城之前,才急急忙忙平了账。
可这仓促之间的事,少有能做到天衣无缝的,这不,几位清客查了两天的帐,账本子还没看全,就查出了七八万两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