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婉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他说他是北静王你就信了?”
这孩子还有‘单纯’这属性呢?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看见他腰间挂的玉佩了。”贾蓉捂着嘴巴,可以压低了声音和自家娘亲咬耳朵。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纨绔,他从小就知道趋利避害,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心里那是门儿清,欺男霸女他擅长的很,但要是招惹到实权官员,勋贵家庭,皇室子弟,他铁定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积极认错。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跑到城外道观当了道士的祖父更是在他小时候就教导他如何辨认,所以把人拖上岸,一看到腰间挂着的玉佩,他就知道自己是救到正主儿了。
他不仅不怕,甚至还有点儿兴奋:“这要是醒了,咱也算是王爷的恩人了,到时候随便给个谢礼,不得几千几百两啊……”
范婉闻言,表情瞬间一言难尽:“你心里就只有银子?”
贾蓉懵逼:“那不然呢?”
范婉:“……”
北静王那可是实权王爷!
好好经营结个善缘不好么?搞不好日后不需要考科举就能捐个官了!
“娘啊,咱拿个几千几百两就够了,心别太大了。”贾蓉愈发小声的说道:“也不知道王爷是得罪了哪路瘟神才被扔到了河里,咱们要是走的太近了,仔细被那路瘟神盯上了。”
范婉‘哼’了一声,也不得不承认贾蓉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可见贾蓉也不是真的不可教也。
不过……
“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先去找大夫给王爷瞧病,再去拿一套衣裳给王爷换上,今晚你就别回来了,陪一宿,甭管王爷是被人寻仇还是意外,总得让他醒来第一眼能看到你才行。”
贾蓉读书练武不行,小聪明还是有的,眼睛一转就明白范婉的想法,立刻拱手抱拳:“好咧,奶奶且放心,小生这就去办。”
贾蓉回了房间,屁颠屁颠的拿了套干净里衣去了隔壁院子。
范婉让厨房直接将晚膳送到了隔壁院子,自己则是只要了一碗简单的阳春面,热汤热水的下了肚,驱散了冷意,整个人舒服不少,临睡前又问了一下隔壁院,得知王坤已经把大夫接过来了,便扔下不管了,只让厨房这一夜都别歇火,防止隔壁院还要用便睡下了。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隔壁院子里也静悄悄的,也不知是人还没醒,还是人醒了又睡了。
想睡个回笼觉,发现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把睡在小榻上的瑞珠都吵醒了:“奶奶?”
“把你吵醒了?”范婉撩开帐子,就看见瑞珠披着件罩衣,正打着火镰点蜡烛。
“奶奶可是睡不着了?”瑞珠举着蜡烛过来。
范婉点点头:“嗯,你去把那个账本拿过来,我看会儿账本子。”
瑞珠把蜡烛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便转身去拿了账本子,庄户上的账本子写的都挺零碎,除了每家每户的收成外,还有困难家庭的借款,不多,顶天了借个一贯钱,也就是一两银子,利钱不高,一贯钱的利钱每个月十文,但要是长期不还,拖个几年,那利息就很客观了。
往前翻看,范婉还发现里面有借了五六年没还钱的人家,再过两年,光利钱就又能攒一贯了。
“这家是怎么回事?”范婉问瑞珠。
瑞珠看了眼摇摇头:“不知道,当初这些庄子都是老爷管的,二姑娘没接触过账本子。”
“明儿个让王虎上门瞧瞧情况,要是实在困难,咱们能帮的就帮,但若是不困难了还拖着不还钱,那就直接拿着欠条去衙门一趟。”范婉将账本的页脚折了起来,算是将这事儿记下了:“对了,咱这不算放利钱吧。”
“不算,外头利钱要是一个月十文怕是要高兴死了,我前儿个听园子里洒扫的小丫头说,如今放利钱的,利钱都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