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山错落着大大小小,规整不一的符阵,而这些符阵能将鬼蛊的位置迅速转移。
简称:传送符。
谷底那硕大的驱鬼阵分为三层,将深谷均匀分开。
以底部最大的那层鬼阵为主,且阵上的咒文也最多最密。
耀眼金光将扶修与姮以汐包裹,那身后跟着的蜂巢妖将峡壁爬满。
他们越靠近驱鬼阵便膨胀得越庞大,好像这阵法能给予生长养分。
这透明的第一层鬼阵,扶修和姮以汐本是头朝下潇潇洒洒的坠落,怎料扶修定眼一看,急忙仓促地翻个身,这才得以正正地落于阵中。
又是那如鼻涕般的灰糊黏液,刚踩上去,扶修差点滑倒。
谷顶的阿灵站在崖边,低头朝谷底一探后,唇角勾得极深,踏着蜂巢妖缓缓走来。
她每走一步,那步子上就像黏了浆糊般。
“啪嗒啪嗒”,像雨天小学生踩着水坑放学回家的声音,乍一听还蛮有节奏。
“这便是驱鬼阵?”姮以汐松开了手,几乎轻如薄纸地站在阵上,怕是随意的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散。
从这第一层阵上,能看见第二层鬼阵里疯狂撞着阵壁的恶煞们。
困在这第二层的浓重瘴气里,有无数双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在看着她。
扶修不敢离姮以汐太远,毕竟此刻她看起来脆弱得随时都会倒下去。
“看来,我们在骨山经历的一切,都还只是第一层罢了。”扶修仰头,看向那正慢悠悠摇着铃,踏着虫,悠然而来的鬼蛊阿灵。
当生前怨念被激化后,她的意识已经完完全全被归寻所掌控。
扶修不经深思,将归寻封至栗寒岭六百多年,不但没令其与世隔绝,反而助长了他的肆无忌惮。
姮以汐的目光被扶修背上那朵符文所吸引,它在扶修身上傲然绽开,还带着鬼界忘川河边,冥风缓缓拂过的气息。
阎冥说过,当一个人抵达生命尽头时,肉.体被时间腐化,剩下的便是骨与魂。
骷髅殿守骨,鬼蝶殿导魂。
“扶修,你这彼岸花从何得来?”姮以汐愈来愈觉得,扶修这“寄生贼”名号的意思,其实是指将一堆杂乱的东西寄于自身。
那日江南烟雨,他看到自己的鬼蝶,甚感有趣,便想要去。
多年前吃了只远古巨蛛,便习得仞丝。
身藏妖灵,供整日斗嘴消磨。
今日,又见他身上浮有鬼界之花——曼珠沙华。
对于扶修,姮以汐甚感怪异,也甚是好奇。
“是不是觉得很好看?”扶修转身朝向姮以汐,而在他身后,是密密麻麻,蜂蛹而至的蛊虫。
那些蛊虫一靠近,便被如雨般挥洒的针瓣刺穿,当场暴毙。
扶修取下腕上手镯,托起姮以汐的玉指,将其穿而戴入。
暖流,从指尖袭至姮以汐全身。
她错愕地看着自己手腕上这古铜色绞丝手镯,那垂着的朱红吊坠似活物、似心脏、似脉搏般,缓缓跳动。
姮以汐问道:“这又是何物?”
“大人,我可把全部家当都给您了。”扶修没有回答姮以汐的问题。
随着他的双手缓缓抬起,狭壁上挤满的蜂巢妖身躯,被一朵又一朵曼珠沙华撑破。
以蛊虫的尸体为养分,曼珠沙华傲然绽立,它们扎根于狭壁,牢牢将蜂巢妖们束缚。
针瓣将阿灵的赤脚扎穿,并死死吸住。
扶修低头注视着姮以汐蓝瞳里映入的血红,暗藏的深沉下,令他寻见了一丝熟悉。
那是蝶殿故主的味道,“马上开冥道,引忘川。”
“我?”姮以汐不解,她从未听闻过将忘川水引入人界的说法。
彼岸悠然飘落于姮以汐肩头,扶修轻拾这瓣温红,轻语:“你可是鬼界一品官呢。”
曼珠沙华将娇容染透,氤氲将阴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