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理亏,心中虽恼却不好发作。
所以一连三天,他都在憋屈中度过。
三天里,他就像个插不上手的旁观者,无奈又嫉妒地看着顾景弋体贴入微地照顾她。
没办法,她只要顾景弋。
他杵在这儿,显得特多余。
顾景弋下楼拿药,病房里只剩两人。
闭眸假寐的蒋南星突然皱眉,似是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怎么了?”容时连忙上前,关心询问。
她没搭理他,当他空气。
她睁眼,掀开被子想下床。
但术后伤口还有些疼,致使她行动不便。
“想上洗手间吗?”他又问。
夫妻三载,多少还是有些默契的。
她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只是专注于想下床。
“我抱你——”
他伸向她的手,被她无情拂开。
动作不大,却拒绝得很坚定。
容时的手僵在半空。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这三天里。
害她伤心难过,他是懊悔的,但死刑犯都有自我辩护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能听听他的解释?
嗯,她不止不想跟他说话,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
重重叹了口气,他压下心底的烦躁和憋屈,深深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顶,哄道:“不闹脾气了好吗?”
闹……
蒋南星无声冷笑。
“哦。”她垂着眼睑,极为冷淡地吐出一个字。
交谈中最忌讳的,就是“嗯、啊、哦”三个字,这种含糊其辞的应答,属于极其冷淡的敷衍。
而她这不止是敷衍,还有嘲讽。
嘲讽他表里不一,嘲讽他惺惺作态,嘲讽他言而无信……
她心中所想,他全能猜到。
“南星,我已经道歉了!”容时脸色微沉,耐心被一点点磨灭。
他是真的心疼她,不是惺惺作态!
蒋南星,“哦。”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哦。”
她始终未抬眼睑看他一眼,当他透明。
道歉?
他到底知不知,不是所有道歉,都值得被原谅!
而且他的保证,在她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一连三个哦,让男人耐心消失殆尽。
“你再‘哦’!”他狠狠磨牙,爱恨不能地瞪她。
“哦~”她终于抬眸看他,目光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挑衅地拉长尾音。
容时想吐血。
对眼前的小女人有了新认知。
一直以为她娇俏可爱,没想到还能气死人不偿命。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
容时蹙眉,心底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
第一次觉得,她竟比他谈过最棘手的大生意还难搞!
蒋南星不语。
“我不是故意——”
“不重要了。”
他的再一次解释被她轻飘飘的声音阻断。
“……什么?”他没听清。
她垂着眼睑,几不可闻地喃喃道:“故意也好,无意也罢,都不重要了。”
嗯,不重要了。
从她卑微求他别走,他却呵斥她幼稚的那一瞬……
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飘渺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听得容时的心,狠狠一紧,“南星……”
这时,顾景弋回来了。
“怎么了?”
感觉到病房内气压不对,顾景弋走上前来,问。
蒋南星立马抬眸,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我想去卫生间。”
这一刻,她对顾景弋的依赖和信任,深深刺痛了容时的心。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