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水般涌来人群越追越远，逐渐寂静的夜色中，只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风从耳边过，花莺儿捂着心口，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凤鸾骑马一路向东，忽然在一家未打烊的铺子前停住，有灯火从微阖的木门上透出，内中人影散乱。
凤鸾笑道：“我闻到了酒香。”
他翻身下马，跑进店里一时又跑出，对着马上的她道：“给我点钱。”
花莺儿回神，忙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塞到他手上，凤鸾又跑进去，转眼就提着两大坛酒出来，挎上马背。
他笑着翻身上马，握紧马缰，对身后她道：“坐稳了！驾！”
枣红马长嘶一声，“嗖”地往城东飞驰去，过一座流水拱桥，就出了城。
城郊三月，暮春夜色分外妖娆。
碧草自马蹄下延展向无边远方，雾霭山岚隐在云雾，勾勒波浪起伏的线条，辽远穹庐笼盖四野，璀璨星辰如浩瀚大海里的浮萍，若隐若现的闪烁。
这一路花香草香扑鼻，数不清的萤火虫上下飞舞，如点点闪动的萤火。
花莺儿分外高兴，笑道：“这里好漂亮，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夜景了，还是城外空气清新，尤其是晚上。”
凤鸾勒停马，翻身下来，向她伸出双手，花莺儿“嘿”一声朝他怀里扑下，银铃般笑声荡开。
凤鸾一把捞住，把她放地上，从马上解下那两坛酒，一手提着一个向草地中走去，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花莺儿跟着跑过去挨他身旁坐倒，笑道：“今天真是好玩，皇上你觉得呢？”
凤鸾点头，含笑：“确实有趣。”
他一手拍去酒坛上泥封，掀住坛口送进她怀里，自己又把另坛酒上泥封拍去，举起仰首就往喉咙灌。
酒水顺他修长脖颈淌进衣襟内，薄薄衣袍贴身勾勒出他被淋湿的健壮身躯。
花莺儿瞪着皇上这套潇洒动作，眼中几乎冒出星星，嘻嘻笑：“皇上，我真是越看您，越觉得你英俊潇洒！”
凤鸾喝了个饱，放下酒坛，伸袖一抹湿润嘴唇，看她吐着酒气道：“你也喝啊？废话那么多！”
花莺儿努嘴抱紧酒坛，“我家小姐跟我说过，不能跟陌生男子一起喝酒。”
凤鸾忍不住嗤笑出声，斜眼望她粉红小脸，颇为自负道：“朕每日在宫中被狂蜂浪蝶围绕，早就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花莺儿瞪大眼看他，好奇：“难道皇上你开始喜欢上男人了？”
凤鸾脸上一绿，快声：“喝酒！”
花莺儿端起重重酒坛，举起来小小地喝一口，抱着酒坛噘起小嘴，朝天吐出香兰似糯的酒气，用一副迷醉的表情道：“我喝醉了。”
凤鸾忍不住笑出声，眯眼道：“那你酒量也太差了。”
他端起酒坛一股脑把剩余酒灌进肠肚，这才心满意足把酒坛随手一抛，向后仰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下，看着漫天星辰，出神。
花莺儿也学他样子躺倒他身旁，嘻嘻笑：“皇上，你知我最向往什么样的生活吗？”
凤鸾淡淡：“什么？”
花莺儿望着满天星辰，甜美笑道：“那就是……有酒喝，有肉吃，还有一副漂亮脸蛋儿，每天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凤鸾嗤笑：“那你还真是志向远大。”
花莺儿一下翻过身来，侧卧看他，笑眼如桃瓣，“那皇上你的梦想是什么？”
凤鸾也翻过身来，侧卧对视她，笑道：“跟你家小姐在一起。”
花莺儿摇头叹息，“皇上，好像你志向也不怎样大嘛。”
凤鸾轻笑，又躺倒在草地，双手环胸，望着墨如锦缎的天穹，脸上笑纹一点点消失，凤眸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