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不能要这个孩子,虽然我知道杀生是在造很大的恶业,可是……我根本养不了他。我在一家大户人家做工,是那里最卑贱的丫头,我并不想怀上这个孩子。”
她总不能说腹中这孩子是当今圣上的吧,所以只好撒谎。
大夫满脸同情凝视她,“既如此,那老夫就给你下一副打胎药吧。”
曼妃嫣流泪,“谢大夫。大夫,你能不能叫你童子帮我煎药,我会多付你们银两。”
她魂不守舍走出医馆,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街两旁小贩都在吆喝,卖胭脂的,卖绸缎的,卖水果的,许多小贩都来招揽她生意,但她都无暇顾及。
镇中有条河流穿过,河内有乌篷船穿过桥洞,她站拱桥边观望了一整日河两边忙忙碌碌的人群,逐渐夕阳余晖将城外郊野染成金黄。
清澈泪水自大眼中涌下,凤鸾或微笑或生气的脸孔,一一出现在她眼眸深处。
如若他知道,她怀了他骨肉,一定会很高兴吧?如若他知道,她将他骨肉打掉,他一定会很愤怒吧?
可现在以她身份,根本不能为他诞下这个孩子,她也没有勇气去做单亲母亲。
帝陵里的人会怎样看她?父亲会怎样想她?母亲在天有灵,恐怕也会感到蒙羞吧?
打胎药中有一味名叫“红花”的药材医馆里没有,叫她明日再来取药。夜色阑珊,她才缓缓走回客栈,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一夜难眠,辗转反侧,总算睡着,也被噩梦惊醒。
次明她一直睡到午后方醒,或许是出于本能抗拒,她拖延脚步,等磨蹭到医馆已午后未时了。
医馆里小童早就帮她熬好药,看她目光中多少带了点不解。
他,一个男人,居然要吃打胎药?
上午左右等她不到,药凉了,又帮她热好。
静静坐在桌前,看着桌上这碗浓黑汤药,午后阳光斜穿入户,将她身影勾勒得纤瘦。
她久久端不起药碗,脑海里频频闪现那日他强迫她的一幕,她无力反抗,他狂暴地进入了她,之后在她体内释放。
闭上眼,泪水轻轻地流。
她缓缓伸手端起药碗,犹豫片刻,一口气喝下去。
将药碗丢在桌上,她快步走出医馆,冲过纷乱人群,手背擦着嘴唇,在街道上越走越快,一口气奔到河边,趴在桥梁上痛哭一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泪眼见围过来关心她的人越来越多,冲出人群一路向客栈狂奔。
客栈老板在门口问她一句,她也不回答,急冲冲跑上楼,客栈老板满脸不解望着空荡荡的楼梯,想象着她适才委屈流泪的模样。
这小哥,怎么瞧都像个女孩!
曼妃嫣冲进客房将门反锁,背靠门上,捂着狂跳的心口,泪流满面,一时又破涕为笑,眼望屋顶,身子缓缓贴门滑下,坐到地上。
她埋首双膝,窝在门边,静静等待着夜幕降临,直到屋里变得昏暗,才缓缓起身,走到塌前躺下,侧身而卧,等待着腹痛那一刻的到来。
泪痕沾湿枕巾,也许是折腾得太累,她身心俱疲,闭眼睡了过去。
这一夜做了好多梦,梦里面出现了许多人,有她母亲、父亲、二娘、妹妹、哥哥、煌焱、凤鸾、还有冷墨锋、花莺儿。
次晨起身,头疼欲裂,收拾好行装,退了房间,客栈老板对着她背影喊“客官下次再来”,她也没有回应。
牵着马默默走到小镇河边,望望清晨河面上繁忙景象,这才恋恋不舍牵马出城,走上城北大道。
她一直徒步而行,没有骑马,累了就坐在路边大树底歇息,打开牛皮纸吃口胡饼,揭开水壶喝口水,时不时有背弓执箭少年们骑马路过向她问路,她指一指,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