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清明将至,曼妃嫣一边努力干活,一边就会想起凤鸾卓然琼姿,搅得心烦意乱,但冷墨锋会时不时来看看她,每到这时,心情就会稍好一点。
她奋力挥舞手中抹布,伏在地上擦着地板,忽然胃里感到一阵恶心,一股气顶到咽喉,迫使她张大嘴,以为自己要吐出什么东西来,谁知干呕半天,什么也没,但这股厌烦感却一直盘绕心口,久挥不去。
她已不是什么冰清玉洁姑娘,早早被迫成为少妇,心里慌乱不安,微微直起身,左手放大腿上掐算,她已有月半未来潮了,莫非……
摇摇头,想将这可怕念想从脑中驱散,千万不可,她不能……用手掩住嘴巴,迫使自己不哭出来,但行行眼泪还是滚落,将她手指浸湿。
若她真不幸怀孕,那一定要赶紧处理掉这孩子,她不能要!
丢下抹布爬起身去找孙福权,孙福权正在库房门口跟几个朝廷派来的要员攀谈,一堆堆祭祀用品正被搬运进库房,地上也散落大量朱红箱子。
曼妃嫣进入院落,观望半天,孙福权和那几名大员谈笑风生,显然相识已久。
孙福权无意中瞥见她一直在朝自己观望,看样子很急,便和这几名大员说些脱身之词,转身朝她走来。
“媚妃,有事找老奴?”他声音很低,神色关切。
曼妃嫣目中凝泪,“孙公公,我想求您通融下,能不能给我三日假期,我想去镇子上一趟。”
孙福权不解,“出了什么事?”
曼妃嫣不敢说实话,尴尬道:“想去镇上买点东西,一些女人用的东西。”
她这么说了,孙福权自然不便再问下去,关切道:“缺什么这帝陵里没有吗?”
曼妃嫣摇头,“没有,但我真的很急需。”
孙福权连忙道:“那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去?”
曼妃嫣道:“不用,我想一个人,顺便在镇子里散散心。孙公公,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她平日里很少求人,也很少给别人添麻烦,孙福权深知她是个好姑娘,既然开口,必然是极难的事,便立刻答应,“去是可以,问题是你怎么去,从这里到镇上,起码有五六里路。”
曼妃嫣默默道:“我会骑马。”
孙福权吃惊:“你会骑马?”
曼妃嫣想起当初和煌焱遇上废简王,情急下掌握了骑马技巧,只不过后来入宫,就没什么骑马的机会了。
孙福权给她绘制一张简易地图,各路口都做了明确标注,她趁人不注意,领了孙福权送给她的马,一路朝南而去。
这荒郊野岭小路很少,一般不易迷路,朝东小路通往京城,朝南大路通往乾镇,朝西大路通往与西域通商关隘。
五六里路,用心奔驰起来,也不过一日时间,在临近傍晚时分,她就进了乾镇,先找了间客栈投宿。
客栈老板见是位打扮很俊俏的少年,便告知她镇中最有名大夫在何处,还告知她这位大夫看病有哪些忌讳。
她在客栈睡了一宿,次晨就早早去拜访,医馆门楣上贴着“会心堂”三字。她坐在大夫对面,神不守舍的,大夫给她号脉,越号越奇,盯着她看半天,“这位小哥,你……”
曼妃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她还是怀孕了,不然大夫是不会以这种惊讶表情看她的。
“大夫,你不用对你医术有所怀疑,我因不便,才扮了男装,我其实是女子。”
大夫长长吁口气,还以为自己行医多年,在号脉感觉上出了偏差,这种来就诊的病人他见得多,所以开门见山。
“姑娘,你是想要一副保胎药,还是打胎药?”他表情看起来严肃无比,毕竟攸关性命。
曼妃嫣心头阵阵抽搐,泪眼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