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妃嫣环抱双膝呆滞地坐在芙蓉榻上,看着宫女们将一箱接一箱的珍珠玉器、丝绸绫罗摆放在偏殿地上,盒盖一起打开,里面的宝物光华璀璨,金银闪烁,几乎将整个偏殿照亮。
凝翠宫中的宫女们瞧着这么多宝物,眼睛里几乎冒出铜钱来,而曼妃嫣却一脸难掩的嫌恶,撇开了脸。
崔珏一脸得意地一梳净鞭,笑道:“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被册封为贵妃一年不到,就怀上了龙嗣,可喜可贺!皇上对贵妃腹中的龙子十分重视,特命小人送来这些赏玩之物供贵妃把玩,还望贵妃能早日平安诞下龙子,为皇室延续血脉。”
虽然见贵妃娘娘的态度冷淡,崔珏还是一脸笑意殷勤,将临行前皇上对他的交代一五一十向贵妃转述,不多一字、不少一字。
花莺儿木讷看着这一切,半晌才道:“有劳崔公公了,烦劳你回去跟皇上说明,我们贵妃娘娘全部都笑纳了。”
崔珏笑着正准备接应,曼妃嫣却突然道:“我不要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你回去告诉皇上,我不会收他的任何东西,不要让他再送来了!”
崔珏目瞪口呆,花莺儿也是浑身僵硬,“小姐……”
崔珏回过神,好声好气道:“贵妃娘娘,你可要三思啊,这些可都是皇上的心意。念在贵妃娘娘你怀上龙嗣有功,皇上会对你礼让三分,但是也请给皇上留有薄面,并不是每一位帝王对自己的妃子,都能像陛下对待贵妃这么……有耐心!”
果然是一个鼻孔里出气,崔珏这番话话里有话,绵柔之中隐藏刀锋。
曼妃嫣冷笑,苦苦道:“不论他对我如何隆宠,这都不是我期盼的!你把东西都拿回去,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要他的任何赏赐!”
崔珏脸色铁青,说不上话。
花莺儿觉得颇为不妥,连忙上前安慰:“小姐,你就不要再使小性子了,无论怎么说,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你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要顾及皇上的颜面。”
她见曼妃嫣没有回话,很机灵地转身走到崔珏跟前,好声好气,“崔公公,您赶紧到紫宸殿去回话吧,都来了这么久,想必皇上还有其它事吩咐你去办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崔珏使眼色,崔珏常在皇帝跟前办事,心中明镜似的,一挥净鞭,说道:“好吧,小人这就回去复命。”
曼妃嫣叹口气,侧身睡倒在芙蓉榻上,花莺儿走到榻前,“小姐,你不能总是这么一味地固执下去,现在皇上对你已经是极力忍耐了。倘若有一天他的忍耐全部消耗殆尽,那么小姐你恐怕会彻底失去他。我敢保证,你到时一定会后悔!”
曼妃嫣静静注视着垂落帘幕上的花纹,轻轻叹口气,没有回复。
花莺儿无奈,转身注视着这好几大箱的珍珠玛瑙,挥了挥手,“你们都抬下去吧,把这些宝贝分别按类目都入了账房,抄一本册子给我过目。”
宫女们见贵妃娘娘不悦,花莺儿也是脸色阴沉,都小心翼翼应了声“是”,将这几大箱珍珠玉器都抬出了偏殿。
花莺儿又走到塌前,不管曼妃嫣有没有听,她都继续说道:“小姐,你总得为自己想好后路,如今仗着皇上宠爱,你可以在这后宫中衣食无忧。倘若有一天恩远爱驰,皇上不再保护你,在这波云诡谲的□□中,恐怕小姐你也无力自保。”
曼妃嫣缓缓闭眼,眼角流下泪水,浸入枕巾中。
花莺儿听到有微微的抽泣声传来,知道她有在听,又说道:“小姐你一出生时,你的娘亲就过世了,只有一个父亲可以依靠,但毕竟他还要分心照顾你的二娘和妹妹,从小你体会到多少父爱,恐怕也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
她叹口气,又道:“大少爷虽是国之栋梁,但毕竟总有一天也是要娶妻的,不可能永远都照顾着你。放眼当今,谁是小姐你可以依赖之人,只有皇上。”
她伸手搭上她肩,“你不能继续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