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菀珺在张婆婆搀扶下缓缓行走在太液池畔,不时望眼波光澹荡的湖面,伸手抚摸自己平坦小腹,脸上洋溢甜蜜笑容。
张婆婆见这是自小姐成亲以来最愉悦的一段时光,她也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
韦菀珺缓缓道:“张婆婆,你说这十月怀胎是不是很难熬得过去呀?”
张婆婆微笑着安慰道:“身为女子,活在这世上最大的安慰,便是能为自己的夫君诞下一儿半女,皇后娘娘您福禄双全,腹中的孩子还是帝王之子,这是全天下的女子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同样是十月怀胎,娘娘腹中的孩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大统,而那寻常百姓家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却只能锄耕种地、做些针线。小姐您腹中的可是天之娇子,不就是十个月嘛,就是怀上它二十个月,怕也是值得的!”
她一番话说得韦菀珺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打趣道,“张婆婆,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过去我母亲就十分地喜欢你,当初我嫁给六皇子,她还特意指派你来照顾我,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在她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周到之人。”
张婆婆笑道:“能得小姐您这样赞美,老身真是死而无憾了。”
韦菀珺笑着还要说什么,目光却被不远处槐花林中窜出来的两个人影吸引了,只见一道明黄的身影在迅速地追逐一束粉柔的身影。她心中微微一紧,加快脚步走前,隐在一株花树之后,伸手拨开飘拂的柳枝,看着那两道人影。
她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是皇上和贵妃!
两人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皇上几步赶上,就将奔跑中的贵妃抓住,一把扯入怀中,贵妃在皇上怀中拼命挣扎,皇上好像在激烈地述说着什么。
两人扭来扭去,从甬道上经过的宫女们无不为之侧目,向皇上行礼后避而快走,皇上却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张婆婆也将这一幕看见,脸色几乎都绿了,拉了拉韦菀珺的衣袖,“小姐,咱还是到别处去转转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您腹中还怀着龙胎呢,可要小心注意才是。”
韦菀珺默然摇头,眼中一阵失落,她从花树后转出身来,向皇上和贵妃的方向走去,直至能听清他们两个人的争辩声,她藏匿起来忍着心痛静静地听下去。
一对对鸳鸯在太液池中缓缓浮水,舒展着绚丽的羽翅,一对对翠雀在槐花林中飞来荡去,炫耀着愉悦的歌喉,琉璃似的湛蓝天影下,曼妃嫣却在凤鸾怀中激烈挣扎着,泪痕沾满她白净的面颊。
凤鸾情绪异常激动,双掌牢牢夹住她的脸颊,向她拼命地灌输着,“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何就是看不透?”
曼妃嫣的神情看起来异常痛苦,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控制,但他是那么有力,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她泪流满面,“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听!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煌焱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待人宽厚,他不是卑鄙的人,他不是……”
她痛苦哭泣,声音低了下去,然而凤鸾却固执地陈述心中所思。
他大声道:“如若他真如你口中所言是那样为公为义的人,因何带去大漠的那十万大军在一夜之间消失不闻?我在乐游国为人质,乐游在大漠不过是一小小的游牧之国,焉能对抗我十万大军?然而若非苗晋卿舍命相救,我二人率十几骑轻骑连夜策反突围,恐怕我早已身死乐游国,这些又当如何解释?”
闻言,曼妃嫣失神凝睇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心中似刀绞一般,她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煌焱是他口中所说那样卑鄙阴险小人。
过去他们曾在京城外的野猪林一同涉险,为了救她,他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他为人忠肝义胆,侠骨柔肠,又如何会是凤鸾口中那等精于计算的奸诈之人。
她难过痛苦,哭泣道:“凤鸾,煌焱他是你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