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亭台楼阁自身边飞过,凤鸾快速奔跑,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转眼紫宸殿近在眼前,他径直奔入。
大殿中已聚满朝臣、嫔妃,诸位皇子,看到皇太子进来,都纷纷让开一条道,他失神目光立刻落在内寝龙榻上,焦急脚步也逐渐慢下来,缓步向龙榻走去。
他的心在打鼓!
来到父皇身边,颤抖伸出手握住父皇龙袍,叫道:“父皇!父皇!”
皇上额上绑着白色丝巾,身上穿着淡黄龙衣,静静躺在被褥中,强壮身躯仿佛在一两日内就消瘦大半,只有微弱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只是双唇已完全呈青色,显然毒侵五脏。
他焦急的呼唤声将皇上自睡梦中惊醒,皇上抬起沉重眼皮,迷迷糊糊看到一张俊美脸孔,唇角牵起僵硬的笑,“是、是鸾儿啊,你、你总算是来了,这崔珏跑得可真快……咳咳……”他说不下去,重重咳嗽。
原来是父皇在弥留之际召见了他,凤鸾心中一阵钝痛,眼中涌下泪来。
他回头怒不可遏盯着众御医咆哮:“我父皇病情究竟怎样?你们谁给我说说,我父皇到底还能不能治好!不过是被蛇咬中,你们是怎样驱毒的?怎么毒都已侵入我父皇内脏?”
那几名御医战战兢兢,就是回不上话来。
淑贵妃插嘴:“鸾儿,你不要胡闹!御医们都已经尽力,你就不要再抱怨他们了!”
此时皇上轻淡声音飘入他耳中,“鸾儿,父皇不行了,父皇要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了,父皇要去见你大哥和二哥了……”
他声音轻如飘絮,听了让人心疼不已,凤鸾流泪:“父皇,你不会有事,儿臣不许你有事……”
他好想伏在龙榻上大哭一场,以排解心中忧愁烦闷,但此刻这大殿中除了皇上,就以他为首,他未来还要支撑起整个白璧帝国,因此他不能哭,也是让这些朝臣和嫔妃定心。
不知何时起,他需成长为一国之君,便得有人君的样子。
皇上淡淡一笑,虚弱注视他,“鸾儿,父皇就将这白璧国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要做一个好君王,使百姓爱戴、朝臣信服、妃嫔留恋,记住朕的话了?”
凤鸾重重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一定做一个明君!”
皇上始终微笑,“很好,这样父皇就放心了……”
他缓缓闭眼,凤鸾慌张唤一声,皇上这才又睁开眼来,微笑:“鸾儿,过去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是朕的好儿子!你登基后,与你大哥煌焱上尊号‘承天’皇帝……知道吗?”
泪水不住从凤鸾脸上淌下,他激动点头,紧握皇上大掌,“父皇您放心!大哥他一向待儿臣不薄,儿臣会让史官在史书上为他留下一个好名声的。”
皇上宽慰,闭目养神,缓缓开口,“朕的嫔妃,你要好生善待,不许她们自裁,不许她们想不开,否则,诛九族……”
凤鸾哽咽:“儿臣明白。”
他想到曼妃嫣还在掖庭狱受苦,看一眼皇上,不知该不该出言为她求情,然而皇上似乎感知到他心意,闭目交代:“至于媚妃,让她还去宝华观作道姑,此生不许任何男人踏足宝华观半步!朕要她孤独终老,以惩罚她对朕的不忠!”
凤鸾心一沉,却又不敢多说,怕惹得重病中皇上生气,小声应道:“儿臣遵命!”
淑贵妃一直跪在凤鸾身旁,听皇上这么处分,心中得意,默默想着,皇上此举虽未点名已褫夺曼妃嫣媚妃封号,然也无异于将她从后妃名册上彻底摘除了。
她仍是宝华观一个小小道姑,而她届时将为太后,想怎么处置她,还不是全凭自己一句话?
对了,皇太后?
她忙说道:“皇上,您就放心吧!鸾儿是臣妾所生,臣妾一定会代您好好劝导他的!若是他做错事,臣妾一定绝不姑息,争取辅佐咱们儿子成为一位有道明君。”
皇上睁眼看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