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乱作一团,隐伏在皇上体内的蛇毒又发作了,蛇毒十分霸道,已沿着皇上手臂潜入内脏,这才导致重度昏迷。
自事发日起,凤鸾便被禁足东宫,风闻皇上有性命之忧,无奈却不能前去探望,这件事的重任就自然而然落在太子妃的身上。
她匆忙到紫宸殿去探过病情,见淑贵妃在皇上病榻前数度哭晕过去,情况不容乐观,回到东宫,凤鸾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质问。
韦菀珺安慰:“太子你先别着急,父皇他不会有事的,为他诊治的那些御医都有数十年医治经验,这点小伤小痛是难不倒他们的。”
凤鸾满脸忧郁,锁紧眉心,“小伤小痛?别看咬中父皇的那只是一条小小青蛇,但越是这样不起眼的小蛇,蛇毒才越是霸道。总之,希望父皇能无忧吧!”
韦菀珺挨他坐在窗边,凝视他好看的侧脸,小心翼翼:“太子你也太任性,你那天明明答应过我,从此只对我一人好,怎么转眼间,又去找她?不巧是还被父皇撞个正着,幸尔父皇他还算理智,没有重重罚你。”
凤鸾默然,“但他却将妃嫣罚入掖庭狱!那掖庭狱是个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妃嫣她被送进那里,还不知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韦菀珺叹息,“没想到都已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曼大小姐,若是她知道你如今还想着她、为她担忧,她也该感到欣慰了吧!”说到最后一句,她心中微微一涩。
凤鸾眉心始终紧蹙,忧虑:“他是因为我才受牵连,是我主动去找她的,却因我被下狱,我怎能不惦记她?”
韦菀珺淡淡一笑,“早知你的到来会使她遭殃,那太子当初就该克制。你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你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双方都陷入痛苦不堪。父皇没有将她处死,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对你,也只是禁足,并未重罚。父皇已待太子你如此宽厚,太子你更该从心里尊崇父皇才是。”
凤鸾意乱心烦,叹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缓缓起身,推开窗,天空降起细密小雨,将浓密枝叶浸润得诗意盎然,桃花朵朵盛开,迎着雨露吐润,鲜红得落人满眼满心。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轻轻吟诵这首诗,心中却感到刺痛,那名长着桃花面的女子,在他年少时曾伴随他长大,如今却永远离开他身边,再也回不来了。
韦菀珺心中酸涩,起身陪着他,迎视窗外怒放的桃花,微笑:“曼大小姐我曾见过几次,她的面容的确称得上‘人面桃花’四字,过去京城中只是盛传太子你深深爱慕着她,没想到今日我与你住进同一所屋檐下,才知你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凤鸾眼眸所及之处,仿佛都有曼妃嫣年少时在花下奔跑的青春模样。
他淡淡道:“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许多大臣的爱子,知道我是皇上儿子,都尽量疏远我,不肯与我亲近,也只有曼相国的一子一女,他们待我宛若至亲信友。别的少年就算与我一同玩耍,也多是诚惶诚恐,并未真心将我当做朋友,我对妃嫣的情谊,也是从那时而始。”
韦菀珺点头,伸手握紧他手,道:“太子我能理解,现在我也愿意做殿下那个至亲信友,倘若太子肯接纳我,我也将能成为你肝胆相照的伙伴。太子你为何不敞开心扉,其实最美的存在,往往在你身边,何必非要到远处去找寻呢?”
尽管她心中伤痛难挡,但对丈夫却一直谆谆哀求,凤鸾几乎被她温柔打动,若非爱曼妃嫣至深,恐怕他早已在情伤甚深时,转投她怀了。
他回握她手,目视她盈盈含泪双眸,温言:“你放心吧!我之前答应过你,会将你放在我心上,就绝不会食言。我与妃嫣之间,还有许多旧账,你待我慢慢处理可好?”
韦菀珺微笑:“太子可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