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自长谈,却未发现皇上已步履矫健地走进千媚宫寝殿,他并未允许任何人通传,出乎意料竟听到她两人谈话内容。
为册封太子而举行的盛宴如果没有皇帝主持,未免显得寂寥冷落,然而皇帝就是这么任性,当孙福权自千媚宫返回,皇上细细询问了媚妃病情,都已傍晚,她居然仍在病榻上昏迷着,他如坐针毡。
又捱一盏茶功夫,他毅然起身离席,抛下这满大殿的朝臣嫔妃、皇子公主、郡王夫人于不顾,移驾千媚宫。他心中忧系她的安危,然而一来到她外殿,却听到两人低低的叙谈声,不偏不倚那句“你要想尽办法讨皇上欢心”恰巧落入皇上耳中。
皇上心中仿佛挨了一记大锤,脸上渐渐隐现冷笑,喃喃自语:“阳奉阴违?逢场作戏?”他霍然抬起眼来,眼中已布满杀意,举步走进去。
帐幕被揭开,一道明黄身影步入寝殿,坐在榻上的两人都是一惊,曼妃嫣忙挣扎起身,花莺儿刚返身跪倒在地,又起身去扶她下来,扶着她一并跪下。
“臣妾参见陛下!臣妾迎驾来迟,望乞陛下恕罪!”
“奴婢参见陛下!”
两人声音都带些颤抖,皇上来得也太突然,怎么外头人竟不通报一声,也不知她们适才所说的话有没被皇上听到,两人不由都有点心惊肉跳。
皇上站两人跟前,低头冷冷看着,良久才沉声:“起来!”
曼妃嫣和花莺儿对视一眼,这才互相搀扶站起退至一边,皇上径直走到榻前坐下,目光落在低着头的两人身上。
“媚妃,你的病好了?”皇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分不出喜怒。
曼妃嫣小心翼翼:“臣妾还觉有些头晕,不过吃了皇上令人熬的药,现下觉得已经好多了,多谢皇上挂怀。”
她一脸委屈神色,看起来好像有人欺负了她似。
皇上冷哼一声,并不言语,转眼看到站在她身后的花莺儿身上,冷冷:“你叫什么名字?”
花莺儿恍然,抬起脸来,却不敢与皇上对视,连忙跪下道:“回禀皇上,奴婢名唤花莺儿。”
皇上双眼微眯,重复:“花莺儿?”
花莺儿忙道:“花朵的‘花’,莺雀的‘莺’。”她见皇上来者不善,又轻声补充,“是妃子为奴婢取的名字。”
皇上冷冷一笑,“好像是朕把你从曼相府要到宫里来的。”
花莺儿跪在地上,浑身抖作一团,声音控制不住颤抖,“是皇上大恩大德,将奴婢自相府接到千媚宫,来陪着妃子。”
皇上忽然重声:“难道朕接你到这宫里,就是叫你背着朕,在妃子面前搬弄是非的么?”
花莺儿吓得忙叩头,颤声:“奴婢、奴婢没有,皇上息怒,奴婢并没这么做。”
皇上不再理睬她,冰冷目光又转到曼妃嫣脸上,但见她憔悴苍白的脸上布满惊慌,水汪汪大眼中流露小鹿似的恐惧,她适才又哭过了?
她为谁而哭?
皇上胸中积聚起惊雷,久久酝酿着不爆发出来,沉声:“把这个贱婢给朕拖下去杖责二十!不,不必拖出去,立地行刑!”
两人眼中顿时被震惊充满,曼妃嫣连忙近前几步跪倒在皇上身边,仰视着他哀求:“皇上不要!莺儿与臣妾从小一起长大,情愫颇深,皇上您生气,要罚就罚我!她是臣妾的奴婢,不论是犯什么错,都是臣妾管教不严所致,皇上您该罚的是我!”
两名太监已经在孙福权指使下抢上扯住花莺儿双臂,将她摁倒在地,花莺儿听小姐为自己求情,焦急:“小姐你不要求皇上,就让皇上杀了我吧!你不必为我求情,如果因此连累你,我心中不会好过!”
皇上唇角牵起一抹冷笑,“还真是主仆情深!但在这朕的后宫,却不需要一个搬弄是非之人,更不需要一个离间朕与妃子感情之人!朕必须罚她,要她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