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六皇子府邸,孙福权宣读圣旨。
“惟辟奉天,必建储位,率命上嗣,以立人极,所以大一统而贞万邦也。粤我祖宗,乃圣乃神,继体垂休,奄宅四海。朕上奉宗祧,下临邦国,承烈祖垂鸿之庆,当累圣奕叶之尊,祗膺宝图,敬守丕业。咨尔皇六子凤鸾,恭孝温文,生知夙禀。日者春闱尚旷,东序未兴,朕尝训以义方,举明严敬。匪资调护,已达《诗》、《书》,克保承休,爰当主鬯。是用命尔为皇太子,尔其钦哉!可以刑於邦家,对於上下,用光我烈祖之休命,可不慎欤!”
段凤鸾与韦菀珺叩谢领旨!
这一日,太庙之内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册封大典,段凤鸾与韦菀珺并肩立于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接受册封,为白璧国新一任的皇太子与皇太子妃,享受无上荣光。
千媚宫灯火摇曳,大殿中弥漫呛人药味,躺在病榻上的曼妃嫣重重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目光迷离,艰难叫了几声,“莺儿!莺儿!咳咳……”
花莺儿正在外间熬药,忙跑进来赶到病榻前,“小姐你怎么了?”
曼妃嫣缓缓支起身,把眼望向窗外,伸手按住太阳穴,眼角沁出泪珠,喉头发干难忍,“外面是什么声音?发生何事?”
只见大片红光从窗户上透进来,隐约还能听到炸响在天空中的烟花声。
花莺儿回头望一眼绚影绮丽的窗前,拉紧曼妃嫣手道:“难道小姐忘了?今日册封太子,白天在太庙举行了隆重的册封仪式,眼下皇上正在太液池畔大宴前朝群臣与后宫嫔妃。”
怔怔望着窗外,宫外炮竹声声不绝于耳,曼妃嫣眼中却渐渐透出迷茫,喃喃:“凤鸾他、他做太子了?怪不得白日我晕晕沉沉,总是听到钟鼓齐鸣之声,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花莺儿点头,脸上一片喜悦,笑道:“是呀,六殿下他当太子了,从今往后我们便得改称他为‘太子殿下’了。”
曼妃嫣呆滞的眼中似乎陷入长远的追忆,喃喃自语:“想必当初煌焱被册封之时,也是这般鼓瑟吹笙、鸣钟击馨吧?”
花莺儿见她眼中水光隐隐,知她又思及往事,不免哀入愁肠,安慰:“小姐,我们该为六殿下高兴才是。”
她小声提醒,曼妃嫣回眸凝视她,脸上泛起苦涩笑容,泪珠洒下,“你说得对,我们该为六殿下高兴才是。”忙举袖擦去眼泪,忽又想到什么,抬头看她,小心翼翼,“那皇后呢?”
花莺儿脸上淡淡笑容掩去,斟酌半晌,缓缓:“今天早晨下了圣旨,皇后她……”
“她怎样?”曼妃嫣紧紧握住她手。
花莺儿缓缓抬起眼眸凝视她,怯弱道:“她已经被废后了。”
曼妃嫣吃惊,浑身像泄气般,坐倒塌中,摇头,“皇上到底还是把她废了,是我对不起她,都是因为我!如果太子他知道,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该怎样跟他解释?”
花莺儿知她口中所言“太子”是故太子煌焱,心情也莫名沉重起来,“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如此沉湎往事,整日闷闷不乐,只会忧伤郁积。故太子他已经死了,你还是趁早忘了他吧,就算在他身上留下再多思念,也于事无补,只是徒增伤感罢。”
曼妃嫣垂下脸,满头青丝自肩头滑下,更衬得她肌肤苍白,连一丝血色也无,喃喃:“此番真是触景伤情,凤鸾他被立为太子,我不免想到煌焱……”
花莺儿叹息,“想来皇后娘娘也是罪有应得,我从旁人那里得知,这些年她做皇后,暗地里可害死过不少人,都是一些有孕的嫔妃和刚出生的皇子,也难怪皇上目今会不念旧情。更何况,上回小姐你被打昏送到温泉汤宫,也是皇后她做的手脚。”
曼妃嫣茫然抬头看她,花莺儿注视她,认真道:“当时皇上已答允将你许配六殿下,所以皇后娘娘她才会……”
她不想再说下去,她知道此刻曼妃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