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对他的信任。
不过最近事态似乎有些转折,皇上不仅肯正眼瞧他了,连投向他的目光中也掺杂了一些温暖,只是这温暖中多少还有点芥蒂,就比如他母亲刚才提起那句话,皇上眼中的温度就迅速消散了,而那种隔阂和芥蒂却慢慢的扩散、直至占据了他的眼瞳。
淑贵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真是越期望他不要怀疑她对他的忠贞,这话说出去就越是起到相反的效果,此刻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皇上叹息一声,心情也平静下来,慢慢道:“鸾儿,你起来吧,你刚从外头回来,想必这身上正是冷得很吧,正好你母亲新酿了一些葡萄酒,这酒又是热着的,你坐过来跟父皇和你母妃一起吃杯酒吧。”
凤鸾闻言,脸上的欣喜迅速扩散,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未这么主动地表达过关怀之意,这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
“是,父皇,儿臣遵命!”他站起身走到皇上身边坐下来,淑贵妃已经向他端过一杯酒来,他接过后转而敬向皇上,“父皇,儿臣多谢您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这一杯酒,儿臣先敬您!”
他仰头一饮而尽,伸袖擦去嘴角的酒渍,皇上看到这一幕,眼中有一丝惊讶,一直以来这个儿子在他心目中都是文质彬彬、贞静慕顺的,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豪爽的一面。
过去段梁帝在战场上骁勇无敌,曾令敌人闻风丧胆,也是一等一的豪杰,他生性狂放不羁,行事洒脱豪迈,喜爱结交义气兄弟,只是这些年来他年岁渐长,体质也渐弱,才不敢像年轻时那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任性胡为。
他总以为在这一点上煌焱最随他,没想到不怎么接触的六皇子也有这么潇洒的一面,这心中倒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更加对他喜欢上了一层。
“鸾儿,你母亲酿的这葡萄酒如何?”皇上一时高兴,便问了他一个问题。
凤鸾展颜一笑,挑眉喜道:“王翰《凉州词》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李白《将进酒》又云‘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还有‘美酒唯有品者高’等诗证,母亲酿的这葡萄酒,儿臣细细品来,但觉芳辛酷烈、味兼醍醐,是难得一闻的真品,只是这酒具配得却不怎么好。”
皇上道:“怎么个不好法?”
淑贵妃讶异,端起酒杯看了两眼,“鸾儿,你说娘亲这酒具哪里用得不好?这可是上好的官窑产的瓷具!”
凤鸾笑说:“葡萄美酒夜光杯,自然是要用夜光的杯子了,只是现在是白天,就算这杯子是夜光的,也难为的看不出来。”
淑贵妃与皇上两人相视一眼,都笑起来,皇上道:“鸾儿,朕没想到你这么狡慧。”
淑贵妃微微一笑,放下酒杯说道:“咱们呀还是别光顾着讨论这酒了,皇上您适才叫鸾儿回来,说是要将您心中的决定告与他明白,如今他已在眼前,您就快说吧。”
她伸手轻柔地推了推皇上,又把眼看向凤鸾。
凤鸾见母亲眼中有喜悦的光,自然知道一定是父皇回心转意了,这事儿八成就成了,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来,懵懵懂懂道:“不知父皇有何重要的事要与儿臣分享,儿臣洗耳恭听!”
皇上举起酒杯饮了下去,转眼看向他,认真道:“父皇决议立你为皇太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凤鸾脸上一阵惶恐,连忙站起身跪倒在地,低下眉头,焦急道:“儿臣何德何能,怎敢胜任太子一职?”
皇上幽幽一叹,脸上神色十分严肃,一双眼睛阴鸷地看着他,一字字道:“朕已与多位大臣商量过了,想立你为新的皇储,这都是我们深思熟滤的结果,朕希望你能够接替煌焱的责任,将这白璧国的大梁给挑起来。”
凤鸾摇头道:“父皇万万不可,眼下还没有找到我大哥,怎么能匆忙另立太子呢?父皇,不如这样,你让儿臣带一支兵马前去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