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莺儿抱着哭泣的曼妃嫣坐在车上,一边臭骂道:“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刚刚把他救醒了,他就这样子欺负人,真是岂有此理。如果当时我在你身旁,一定也会将一只茶壶摔到他的身上去的,真是可恶,越想越气人。”
曼妃嫣流泪道:“我未曾想过,他竟已对我痛恨到了这个地步。”
花莺儿叹口气,话锋一转,“说到底,是他太在乎你了。在他心里,你一直是他命定的妻子,谁知你与高公子相恋,他难免会大发脾气。”
曼妃嫣容色憔悴,低声道:“他在乎的不过是我名声不洁,但这也并非是我所愿,我也从未想过要嫁与他为妻,不想他却这般痛恨我。”
花莺儿脸上也是一片难色,“但说到底也是小姐你的不是,你的心地就是太好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见什么人有困难就去帮什么人,难免让他们这些男人想入非非,再加之小姐你又是长得这般漂亮。”
曼妃嫣抽泣:“我不理解,我只知在这世上做人,无论何时都要与人为善,我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只希望通过我微弱的力量,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这到底有什么错?”
花莺儿叹道:“你帮助别人或许没错,错在你太天真无知,与那些男人相处,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像是与这些大男人共处一室,小姐你心胸天真,自然不觉有何不妥,但却给这些男人以可乘之机。”
曼妃嫣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但这已无可改变,日后我谁也不嫁,我会陪着爹爹,他百年后,我就出家当姑子去。”
花莺儿立即反驳:“可不是又在说疯话,动不动就要出家当姑子,那庵里还不都给你们这样人挤塌了?”
曼妃嫣垂目不语,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再也掌控不住。
车子刚停在相府门前,后面就跟上一匹马来,一个少年飞身下马,从两人身边跑过去,跟门前守卫交涉一番,就跑进相府。
曼妃嫣和花莺儿互看一眼,心想不知又发生何事,忙跟进去,走在甬道上,远远见那少年已在大厅上跟曼祝德说着话。她二人迈进大厅门,少年话已说完,朝曼妃嫣行个礼,转身又匆忙跑出,直奔府门外去。
两人莫名其妙,一齐将目光投向曼祝德,见他呆滞眼中写满悲哀,一张老脸正微微抽搐着,似乎发生什么大事。
曼妃嫣感到一阵心悸,双手紧紧绞着手绢,指节都泛了白,鼓起勇气上前问道:“是不是宫里头又来什么消息了?”
曼祝德一双浑浊的眼中已堕下泪来,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向后跌坐太师椅上,曼妃嫣和花莺儿惊慌失措,疾步上前一人扶住他一边。
曼妃嫣更是不安,“爹爹你怎么?不要紧吧!”脸上一片忧切之情。
此时正好曼崇嗣也走进门,看到这一幕也吃一惊,大步赶上先掐住曼祝德人中,大声唤:“爹!你怎么了?”
曼祝德一边垂泪,一边无奈摆手,大声:“太子他……他!呜……他死了!”
这就像晴空劈一道霹雳,震得三人目瞪口呆。
最激动莫过曼妃嫣,立刻摇着父亲手臂道:“爹你怎么知道?这定是假的吧!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不肯相信,只听花莺儿激动道:“小姐你不要这样抓老爷,你没看老爷已呼吸不上吗?”
曼妃嫣泪眼迷蒙,这才发现父亲胸脯上下起伏,正拼力张嘴,大口大口喘气,而他哥正卖力掐人中。
“爹!你坚持会儿!”曼崇嗣声音有力响起,一边用粗实的大掌揉着曼祝德心口。
曼祝德这才舒缓过来,一边喘粗气一边哭:“太子他在前线阵亡了!呜呜……”再度伤心痛哭起来,令闻者下泪。
最不能相信的就属曼妃嫣,她哭道:“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太子他是不会死的!他武艺高强,又怎会突然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