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骏马驰出太子府门。
这一路风雪愈急,迷得人眼有点睁不开,但煌焱还是在黑暗中看到一道蹒跚行路的纤柔身影,冰冷的雪花将她柔弱双肩覆满。
他心中一动,本想停伫,但还是很快自她身边驰过。
马蹄溅起的雪花泼曼妃嫣一身,将她眼迷了,隐约看到煌焱冷漠远去的背影。
她大叫大骂:“混蛋!你不得好死!恶贼、流氓、下三滥!”
她几乎想到所有的词来骂他,可还是不解恨。
煌焱仿佛看到她呲牙咧嘴模样,唇角居然勾起一抹笑。
丹凤门最东边的望仙门已大开,煌焱不必下马就驰进皇宫,落马将马疆丢至司马监手中,已换乘一顶小轿,转阁穿廊,渡水过桥,眨眼就看到灯火通明的紫宸殿。
他顺明净玉石阶快步而上,早有守在门外孙福权赶上前招呼:“太子殿下你可总算是到了,赶紧进去吧,皇上正发火儿呢!”
一边说话一边挥动手中净鞭,将他身上积雪拂去,顺便从他手中接过刚褪去的油光水亮的墨狐裘。
煌焱颔首,“你吩咐人在望仙门放我的太子妃进来,你带她到东暖阁等着,派人看她,哪儿也不许她去,尤其不准她见皇上!”
孙福权莫名其妙道:“殿下,这是演的哪一出?”
煌焱冷然:“你按我说的办就好!有劳公公!”
孙福权点头,“好吧,不知你小两口洞房夜还闹什么别扭。”说到这,掩嘴笑。
煌焱只在心中苦笑,诸多不合非他所愿,谁不愿婚姻和和美美,谁愿生这些没来由的闷气。
这一世他苦恋曼妃嫣一年有余,不想是这般结果,不知她眼下走到哪里了?
雪花渐大,他心也越来越冷。
这往后日子还不知该怎么过?
她不理睬他,他不觉难过,以为感情总会有缓和时机;她爱上别人,他不觉难过,以为自己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他最不能忍受就是她冰冷怨毒的眼神,这总是会让他想到前世,想到她惨死时绝望的眼神与哀伤的容颜。
长长叹口气,想缓解心中的痛,可越是想纾解,就越是不得安生!
孙福权呆怔注视他,见他低垂脸,眼睫沾染轻薄雾气,忍不住轻声:“太子殿下……”
他居然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太子,往日的他那是何等的威风!
莫名,他心中居然升起一丝同情之感!
煌焱回头看他一眼,没任何回应,朝前走去。
孙福权望着他静默背影,一时竟说不出话。
今日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太子妃惹他伤心?
他竟对太子妃钟情如此?
煌焱走到门前,早有小太监推开厚重宫门,然后就听到皇上斥责声。
“朕要你们有何用!每当国家有难,一个个都闷不吭声,竟没一个人能为朕分忧解难!你们自己说说,朕留你们这些无用的大臣,拿来当摆设?”
煌焱看到一些宫女正跪地拾奏章,显然是被盛怒中的皇上抛的。
八百里加急,可见前线军情有多紧急,不由他呼吸节奏也加快。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沉声叩安,低头。
“起来!”皇上没好气,目光不在他身上。
煌焱起身看见皇上正快速浏览急件,眉头几乎挤成个川字。
大殿中站一旁的还有位列三公的蔡霖敏,兵部侍郎裴忧之,禁卫军统领葛昊乾,以及他外祖公即吏部尚书夏建章。
但他外公自他进门始终未看他一眼,就像不认识一般,而他也绝不会刻意用眼神去留意他。
“你们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奏章!没用的蠢材!”
皇上气得呼呼直喘气,将奏章狠狠拍在龙案,忙有一名端丽宫女上茶,更是亲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