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出去吩咐一番,又叮嘱务必看好了红鸾,不叫她自裁,这才与萧遥一起,去招呼方大太太。
方大太太含笑看向萧遥,一脸的感慨:“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世子与夫人兜兜转转,还是情比金坚,当初我们倒是做了恶人。”
坐着等人的这一会儿,她已经想清楚了,萧遥得了皇帝的青眼,又极得秦越喜欢,方家再与她对着干是没用的,还不如笼络了她,只是当初待她态度恶劣,这会子直接讨好,也极跌份,不如先自陈错处,释放个信号,让萧遥给个下台阶。
萧遥自然听得出方大太太的言下之意,但当初她带着四个年轻姑娘乔装逃亡,是被追杀过的,此时哪里肯罢休?
当下说道:“叫舅太太失望了。”
方大太太没料到萧遥丝毫不给面子,面上虽然带笑,目光却冷了几分,但思及与秦越的关系,还是压下怒意,笑道:“世子夫人说笑了,哪里来的失望?一家子骨肉,地位相当,平日里考虑的是大局,倒没有盼着哪个倒霉的意思。”
这句话既解释了当初这么做的原因,又点出两家地位相当,暗示萧遥不要以为成了世子夫人便能跟方家对着干。
萧遥淡淡地道:“我倒不知,顾全大局便要杀人。”当初她怎么说,也算对秦越有恩,可方家转眼便派人来追杀于她,着实可恨。
方大太太见萧遥居然撕破了脸,又是吃惊又是鄙夷,吃惊的是她居然敢直说,鄙夷的是她心中无大局,得意便猖狂,果然是没有父母教养的,不堪为良配。
不过,她自恃身份,不想以长辈的身份与萧遥吵架,便看向秦越:“越哥儿怎么说?”
秦越压抑着心里头的怒火,冷冷地看向方大太太:“我也想问问大舅母,顾全大局为何需要杀我的妻子。”
方大太太沉下脸:“越哥儿,你怎么这般与我说话?”说完见秦越目光更冷,以为他不知道大局,便指着萧遥道,
“从前此女出身低下,配不上你,是侯夫人故意给你娶的,我们家为了戳破她的阴谋,为你殚精竭虑地谋划,你怎地不知感恩,还跟着她一起辱我?”
秦越沉下脸:“我倒不知实话实说为何算辱舅母了!另外,阿遥出身的确不及你高,可是她有自己的事业,而舅母,除了出身还有什么?还有,阿遥如何,只有我这个夫婿可以说,就不劳外祖家操心了,劳烦舅母回去告知外祖。”
方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越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耽于美色,被她迷得昏了头,迟早要后悔的。”说完拂袖而去。
只是走出两步,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停下。
思及自己被如此侮辱,竟还要顾全大局劝这两个脑子不好的,方大太太眼圈都红了,但思及自己出身高贵,是个能成大事的,便死死忍着,回头说道:
“安宁侯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若好了还罢,若不好,世子少不得要担起正个侯府,以后还是顾全大局一些的好。”
说完忍着羞耻心,拂袖离去。
回到方家,见了方老太太以及夫婿,才忍不住红了眼眶,将今日受辱一事说了,末了说道:“他们两个,我是与他们谈不到一处的了,只盼母亲以后莫要再叫我过去了。”
方老太太和方大老爷自是好言安慰一番,又说秦越年轻不懂事,兴许还被小门小户出身的妻子带坏了,让方大太太莫要放在心上。
等方大太太冷静一些了,方大老爷皱起眉头:“越哥儿行事张扬直率,为人又善良,会不会根本听不懂暗示?”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同时愕然,随后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确定。
秦越那样天真,说不定,真的听不懂方大太太的暗示。
退一万步,便是听懂了,以秦越善良的性子,说不定也不肯照做。
半晌,方老太太看向方大太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