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没想到自己只是抓住了一个向百姓索贿的守卫,按照规矩罚了他几鞭子,就能闹得整个兵马司都到了她跟前。
她拉了下椅子,看着气势汹汹质问自己的几个副指挥使,坦然的坐了下去。
“慢慢来,一个个的说。”
这态度过于平淡,让几个副指挥使都有些懵住了,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惊讶。
这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按理说,被这么多男人诘难,眼前这人应该惊慌失措才对,就算是北境调回来的,可说到底也是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怎么现在面对着他们,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呢?
几人有些想不明白,却并不妨碍他们不服气,如果阮小梨当真如付悉那般声名远扬也就算了,他们心里再不服气,可看在皇命的份上也不会做什么。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名不见经传,偏还长得这么好,让人怎么想?
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能有现在的地位。
这也就让人越想越气,只是喊她一声大人都觉得是耻辱。
想到这里,几个副指挥使心里对阮小梨那副淡定态度的惊讶退了下去,屈辱和恶劣涌了上来。
他们即便不能逼得这女人退位让贤,可也得让她知道知道朝堂的厉害,为官做将这种事,是只有男人才做得来的。
女人嘛,就该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
三个副指挥使纷纷挺起胸膛:“阮大人还不知道这凉京城的规矩,百姓们受咱们兵马司庇护,平日里有了什么麻烦,出了什么乱子,都是咱们去的,拿点东西都是人之常情,你不要他们也是非得塞的……”
他说着不自觉搓了搓手指,眼底多了几分傲气:“你这么把人罚了,实在是很伤咱们弟兄们的心,也让百姓们不好做人呐,你说以后他们出事还怎么好意思请咱们帮忙?”
阮小梨抓紧椅子的扶手,险些被副指挥使的这句歪理邪说给气笑了。
但她克制住了,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多无耻:“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懂了……”
大约是这幅态度太过柔和,几个副指挥使对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得意来:“所以说,阮大人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咱们一群男人也不想怎么追究你,就当着咱们的面和受伤的弟兄赔礼道歉,保证以后什么都听咱们的就行了。”
阮小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副指挥使们哼笑了一声,虽然没说话,却都扬起了头,什么意思倒是表现的很明显。
阮小梨敲了敲椅子扶手:“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想和几位请教请教。”
“你说。”
阮小梨眼神微微一沉:“兵马司护持百姓……难道不是职责所在?朝廷的饷银月月发放,难道不是为这一处平安?”
她语气倏地严厉起来:“百姓已经交了赋税,却还要被你们吸血……”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是她硬生生将胳膊粗细的椅子扶手拍断了。
她站了起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样的规矩,是谁立得?!”
这突然爆发出的气势有些惊人,副指挥使连带着他们带来的守卫一瞬间竟全被震住了。
虽然在天子脚下任职,他们一向看不起外臣,看不起边境军,可他们毕竟从未上过战场,遇见这些真正刀口上舔血的人,什么都不说心里就已经怵了。
一时之间,气氛竟诡异的安静的下来。
可偏偏,阮小梨是个女人。
所以几个呼吸后,副指挥使们还是回过了神来,然后脸色肉眼可见的铁青了下去。
他们竟然被一个女人镇住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几人对视一眼,眼底都写着气急败坏,一人上前,直接撕破了脸:“阮大人,我提醒你一句,兵马司一直都是这种规矩,谁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