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水没能看出来自己的发现,并且死活不肯松口承认那双眼睛像他,贺烬虽然面上没计较,但心里很不痛快,哪怕到了第二天还耿耿于怀。
他又在半夜里醒了过来,但这次他不必再看着黑乎乎的营帐发呆,而是有荷包可以打发时间,虽然只能看见模糊的虎头轮廓,但他手指一抬,还是准确的摸到了虎眼。
他想着阮小梨是怎么一针一线将这东西做出来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但他很快又想起昨天晚上云水的反应,好心情就变成了郁闷,再听云水的小呼噜,就越听越气,他抬腿将本就靠他不近的人又踢远了一些。
“什么眼神,明明很像……”
云水睡梦中一无所觉,翻了个身接着睡,贺烬心里啧了一声,又摸了两把虎头,心里决定了,以后再发现这种事情,都不和云水说了。
他要自己偷偷的高兴。
他翻了个身,大概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给了他心安的感觉,他抓着那荷包,竟然破天荒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再醒过来的时候,外头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听着像是云水的声音,但压得很低,大约是怕吵到他。
贺烬回想了一下,这似乎的确是自己这些年来唯一一次天亮还睡着的经历,怪不得云水不愿意吵醒他。
可以后这种日子不会少的。
他微微翘了下嘴角,又将怀里的荷包拿出来,盯着那双圆溜溜的虎眼看了又看,嗯,真的很像。
他嘴角翘得厉害了些,但撩开营帐出去的时候,他脸上就又没了表情,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
和云水说话的是褚老大,他从进了军营就不见了影子,现在露面大约是这次去越国还要一起走。
两人互相见了礼,云水见他出来,脸上带着点埋怨:“都说了等会再说,都把我们东家吵醒了。”
褚老大有些尴尬,他的确是有心和贺烬凑近乎才来喊一声的:“我就是想说一声,快集合了,军队不等人的。”
云水唉唉应了两声,推着褚老大走了:“您快去看看其他人吧,我们两个的东西好收拾,不劳你费心了啊。”
虽然云水的举动有些无礼,但贺烬现在的确是不太想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东西都送过来了?”
云水压低声音答应了一句:“来了,刚才兵士们送早饭过来的时候,托盘底下有两份户籍册子,都是银环城的身份。”
他说着话就将东西给贺烬递了过来,贺烬翻开仔细看,随口嘱咐云水:“要记熟,一旦用上了,不要出岔子。”
云水连忙点头,但这东西现在其实也不着急,毕竟他们路上还得走好几天。
所以贺烬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就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去看他们的驴车,抬手解开袋子去检查里头的药材。
云水忍不住凑了过去:“这些粗活奴才来,哪用得着劳动您动手……都给奴才。”
话是这么说,他却是直接上手将贺烬手里的袋子抢了过来,然后身体一用力,就把人挤到了一旁。
贺烬只当他不小心也没在意,很快就蹲下去检查车板车轮,云水却又追了过来:“奴才来,奴才来……”
他又将贺烬挤到了一边。
连着两次,可不是不小心能解释的了。
贺烬眼睛一眯,又去检查驴子的辔头,手却不等碰到,云水就大呼小叫的追了过来:“这牲口不老实,别伤了您……”
这下贺烬的眼睛彻底眯了起来,他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云水:“想干什么?”
云水被他看的心虚,嘿嘿笑了两声:“这些活奴才都能干,您去忙您自己的事吧。”
“还没到地方,我有什么事要忙”
云水有点憋不住了:“怎么没有事要忙?这都要走了,您不去见见夫人?道个别也好啊。”
贺烬微微一顿,他何尝不想去见阮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