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阮小梨回去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
贺烬虽然还在生她的气,但也没有那么气啊。
她左右看了两眼,见没人路过,便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把脸埋在怀里偷偷笑了几声。
她顾及着自己现在是个校尉,要注重脸面,所以十分克制,可越是如此,笑声反而越是怪异,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只好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还好没人……啊!”
她一抖,因为她正庆幸没人看见的时候,一抬眼就瞧见了贺烬。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脚步声都没有?
她扭开头看天看地,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等着贺烬和自己擦肩而过,然而这次对方却迟迟没走。
阮小梨心跳一点点快起来,贺烬好像有话要和她说。
她抬眼看过去:“你有事?”
贺烬避开了她的视线,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上:“这些天承蒙阮校尉照顾,明日就要启程,来和阮校尉辞别。”
这个消息阮小梨早就知道了,因此也不意外。
当初付悉只罚她洗三天衣服,也是因为怕耽误启程的日期。
她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贺烬一顿,终于抬眼朝她看过来,目光却丝毫说不上柔和,和刚才偷偷摸摸收了荷包的人,活像不是一个。
阮小梨有些茫然:“你……”
贺烬抿紧了嘴唇用力扭开了头,从头到脚都写着我不想和你说话,但不过短短一瞬间,他的头就又扭了回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阮小梨,然后转身走了。
阮小梨一怔,她觉得贺烬好像又生气了。
但是,为什么呀?
她有些茫然,云水也很茫然,昨天贺烬回来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今天怎么看着不爱搭理人?
他看了眼贺烬,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爷,今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咳嗽了没有?您今天出门的时候又没带药丸子?”
贺烬侧了侧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云水明白了,果然是心情不好。
“爷,您和奴才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贺烬没开口,许久后先叹了口气:“没什么,是我矫情了。”
他躺在地上,抬手伸进了衣襟里,但不同于前几天摸空的情况,这次他抓到了东西,他将那小小的布料团进手心里握了握,才慢慢拿了出来,借着营帐里昏暗的油灯光亮放在眼前细细的看。
云水也看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一喜:“找着了?爷在哪里找着的?”
贺烬摇了摇头,之前的那个的确是丢了,就算他们找的仔细,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早就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这一个,是新做的。
云水也看出来了,别的不说,之前的虎头是大半个,这次的却是一整个,而且样子也不一样。
他明白了,离着贺烬一尺远躺了下来,声音压得很低和他说话:“爷,这是夫人专门给你做得?”
贺烬目不转睛的看着,拇指一下下的在那虎头上摩挲,声音却很冷淡:“不是专门,都有。”
“啊?”
云水有些不可置信:“这东西哪能随便送?爷你哪里来的消息?”
贺烬抿了抿嘴唇:“早上看见了。”
他想起当时的场景,声音淡下去:“张云虎,程顺,冯不印……青藤,都有。”
云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想安慰一下贺烬:“那,那爷你的也一定是最特别的。”
贺烬又摸了一下虎眼,想起那些连花样都没有的钱袋子,眼底带了几分笑意,他轻轻应了一声:“这倒是,他们都是沾了我的光。”
云水一呆:“啊?”
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安慰人,却不防备他猝不及防的转了弯,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一抽嘴角